“我不是你妈妈！啊！恶心的东西！！你啊啊！！！！”

        她本来决心再也不会回到那里。

        “你叫我什么……你叫我什么？”

        那时的何愿只在想。

        小小的何愿用巾沾着，满是冻疮的小手攥着巾在母亲上搓。

        “栀花不好、栀花不好、栀花不好……”

        何愿作电脑还不太熟练。

        她脸颊凹陷，皱纹深印，瞪着满是血丝的睛恶狠狠的怒视着何愿：

        回想起来的确很奇怪。

        女人幽幽的转过来。

        妈妈还在重复着同一句话。

        何愿幼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要抓紧时间忙手中的活，小小的手拿起皂，开始在母亲上。

        即便一遍遍完善搜索关键词，还是一无所获。

        爹爹不喜她，妈妈也不喜她。

        她心有所思的迟疑了片刻，像是鼓足了一番勇气，重重的了回车键。

        在网页搜索框里，何愿输了老家村的名字。

        在所查到的信息条中，她发现了一个从老家镇里升职调任到县城里的警察。

        紧接着，她又来到查询通缉犯的公开网站。

        不输了份证明编号还是自己的名字，都没有与自己有关的一切。

        一条条文字信息展示满屏。

        一定是因为，她是女孩。

        心心从门钻房间，仰首望着坐在电脑桌前全神贯注的何愿。

        然而何愿并不死心。

        何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忙闭紧了嘴巴。

        地偏僻的山沟沟果然没有多少面向外界的信息。

        “你去死啊去死啊！你为什么不死啊！你去死啊啊――”

        女人突然的挣扎激起盆中花四溅，她推倒了她的孩，又在她的孩上拼命捶打。

        自己明明杀了人，从逃后就没有任何追究。多少年来相安无事，正常的办理暂住证，正常的职，正常的租房。连莫许每年去到她的老家，不仅未闻她的谈言，连家里的亲人都只她外务工。

        书房还明着灯。

        它眨巴着并无吵闹，徘徊了片刻后便乖巧的上一旁的单人躺椅，蜷成一团绒球闭目养神。

        夜里。

        既然查不到，她也不必再顾虑什么。

        “凶手自首？”

即便妈妈从来都不会回答她的问题，也不会与她交。

        直至如今打算重新回到那里时，才惊觉自己一罪责竟毫无后果。

        她严苛遵循着莫许的教导，改掉一只手打字的习惯，双手摊放在键盘上。只是每一敲击字母，都要将目光从屏幕上挪来，默念寻觅一番。

        但如今，她必须回去一趟。

        妈妈的胎记上有一颗很大的痣，小小的何愿每每帮妈妈洗澡时，总想用手指戳一戳。只是她从来没有这么过，她怕多余的动作会惹妈妈犯病。

        妈妈会说很多何愿听不懂的话，说很多很多。

        “妈妈，为什么栀花不好啊？”

        似是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她又在村名后加上了“杀人案”三个字。

        就像说给自己听，又像说给天上听。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以至于她早已放松了警惕，将这件事抛于脑后。

        一直到了妈妈的后颈，上面有一块浅红的印记。一开始何愿以为是伤，不敢用力。之后才发现是天生就有的颜，大人们称这个为胎记。

        此时，妈妈又在重复着一句话，一句何愿听不懂的话。

        那名警察的介绍里，有写到有关村里的案件不过寥寥几字：破获杀人案，凶手自首。

        ――

        何愿开飞机票购买网址，在目的地一栏填了自己家乡城市的名称。

        何愿捂着脑袋缩在地上，湿漉漉的打湿了衣衫。她麻木的闭着忍受着习以为常的一切，一心只想着妈妈发病完后，她得继续为妈妈洗澡。如果动作太慢，爹爹也不会饶过她。

        为凶手的她并没有自首，这名警察破获的案件应该和自己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