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折锋：“不如我再让你一目半。”

        车队末尾，茸茸的小狐狸摇摆着火红的尾巴，似乎对这些人的争论不屑一顾，狭长妩媚的双里一丝嘲讽。

        这个笑容很浅，似清风明月，也似这一湖青莲。

        几位少年的目光，渐渐开始显得呆滞起来。

        段折锋：“……”

        江辞月沉思起来：“嗯……”

        其实他更累。

        ……

        “开花了！真的开花了！！！娘，这真的是我的仙缘！”

        辛苦演戏的小狐狸被奖励了一碗红烧肉，正在埋苦吃。

        江辞月却没有在想这个，重新抬起，很认真地看着他：“以后你在灵犀山上，可以教我棋，我也可以教你别的东西。等师尊治好了你的疾，你就不用这样打发时间了……这世间还有很多更有趣的事，我们可以一起去看、一起去学，我保证，你再也不会到寂寞和无聊。”

        他和段折锋在那了一天的棋，他就没赢过。

        “娘，等我也成了仙人，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王小五抱住他娘，母两个大哭了一场。

        这一次，轮到段折锋沉默良久，才说：“好啊，江辞月。”

        “呸！少白日梦了，狐仙大人明明是个玉树临风的男！本姑娘还等着他变之后，以相许来报答我的恩――话本里都是这么说的！”

        至于湖里那些犀照花，则是江辞月以自己法力生的，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是他第一次世替师门办事，现在距离圆满成功还差最后一步――带众人回到灵犀宗门。

        天黑了，纸人力士们收拾东西走人。

        少年们围着他：

        他并不知――

        他娘这一夜都收拾好了行李，抹着泪：“小五，你的机缘来了，真的要跟着仙人走了，以后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

        “你也是救了狐仙大人，才被奖励了仙缘的吗？”

        十几岁的江辞月被打击了自信心。

        不怎么说，半个月的时光匆匆而过。

        “什么？你也非她不娶？？”

        而江辞月：“……谢谢你替我接引王小五。”

        此时，车队后面，一行总共七个新人都是少年，叽叽喳喳地说着话，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真正困难的其实是……

        段折锋：“咳，拐骗青少年也是要讲方法的。”

        “……”

        事好像不对劲。

        他爹一夜未睡，见一颗普通的石真的开了花，伸手指小心翼翼地摸花后，目瞪呆：“是真的花！是真的！”

        他本是个很少会笑的人。

        ……以及，可能还有对“狐仙娘娘”的困惑。

        这之后的半个月间，江辞月和段折锋照原定计划，离开冯翊郡，又在京兆郡里先后接引到数人――用的是一模一样的手法。

        车队扩张到了接近十人的规模后，江辞月的任务最终完成了。

        棋到最后，江辞月总算是赢了几盘，稍稍挽回了少年的自尊心。

        “什么？！难说你也是？！”

        “你们见过狐仙大人变吗？我昨天梦见了一个倾国倾城的大人，一定是狐仙托梦给我，她以后一定是我的娘……”

        王小五泪盈眶，将石双手捧起，只见那石竟然真的开了一朵青的莲花，和他昨天在湖中见到的一模一样。

        “你很厉害。”江辞月垂着，“无论是悉人心，还是棋艺，我都自愧不如。”

        几千岁的老自觉胜之不武，哄他：“我自幼失明，长年寂寞无聊，只能摸索棋谱度日；而你从小在灵犀山上心无旁骛地修炼，棋艺比不上我也有可原。”

        当棋的对手是江辞月的时候，想输要花费的脑力，可能超过想赢的时候……

        “我现在这种觉，应该叫‘归心似箭’吧。希望师尊可以很快治好你。”江辞月想着以后的事，不由抿起双唇。

        于是，王小五就这样背着行李，手捧着那朵青莲，着泪，满怀着憧憬，冲向了那两位“仙人”。

天一早，王家就传来了充满惊喜的叫声。

        “别哭了，这是大好事！”王小五他爹叫醒他俩，“小五你快去找仙人吧，别让仙人等急了，说不定就手拉手飞走了！”

        这种青莲叫“犀照花”，是灵犀山专门用以检测少年人是否有灵的。他本有灵，只要到了灵犀门十年一次开山的时刻，只要手握石，就肯定会开犀照花来，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等等，我也是啊，狐仙娘娘都对我抛过媚的，我发誓非她不娶！”

        “不是啊，你们怎么就没怀疑过……狐仙大人是怎么到，半个月里被抓住了七次、然后被我们救了七次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