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冷哼：“早什么去了，如今跪得比谁都利索。”

        薛都督问：“都司衙门竟没回函？”

        “这里的都司更是奇了，衙门里从二品的同知兼任亲王护卫指挥使，腊月里私自上的任，这封信上说他要带世来泰陵东边的苍县，与我等一手交小的，一手交大的，领着五万府卫和七万卫所士兵，以保护世安全。”

        楚青崖不满地眯起，“他以为朝廷是在同他买卖吗？敢带这么多人威慑，看来陈灌麾靖北军的威名还是差了些。”

        大燕的亲王位权重，可对封地一些文武官僚肆意任免，也可招募府兵，但人有限，五万已大大超祖制。先帝在位时，接连死了两个造反的亲兄弟、一个堂兄，放着齐王没动，一来是因为齐王畏惧先帝手段，明面上只是疏远，并不碰；二来先帝重义，若非了逆鳞，他不会对唯一活在世上的亲哥哥动刀兵。

        可先帝一死，鬼神蛇都上了台面，小皇帝刚践祚，若不用些厉害的手段，就无法使天臣服，但若手段太厉害，会使凋零的萧姓宗室寒了心。

        楚青崖意在不费一兵一卒解决此事，用完齐王招降后，夷平王府，把他终禁在府牢里，悄悄地找个机会斩草除；再把小世送回京城，度其心，在中教养成人后降封为郡王，送到偏远之地，或废为庶人。至于乾江毫无作为的三司使，铁定都要押上京听候发落，他已有了合适的人选填补空缺，此前已上书给小皇帝。

        “薛大人，明日劳烦你与陈将军在郊外检阅众，世一行人已在路上，再过两日就到了，咱们这十万人绝不能叫人看轻。”

        薛都督平时看着闲散，其实是最明油的一个人，“自然要整肃军容，这是朝廷的脸面。我听陈将军说，您叫他的兵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年，个个能以一当十，这里的兵都没上过战场拼命，况且领被捉，缺乏士气，是不能与我军相提并论的。”

        他话锋一转，揣测：“青年人血气方刚，没有家小要养，想必阁老在朔州时已替他们好了打算。阁老是想让这些人在此安顿来，替换一分卫所士兵吗？”

        楚青崖抓起棋盘上的黑棋，“哗”地一声放棋奁，“薛大人耳聪目明，本官佩服。不仅要换小卒，也要换羊，乾江都司不服朝廷束，私通藩王，需得除旧迎新，杀一儆百。这新任的指挥使么，要能实事，能孚众，与齐王故党针锋相对，最要紧的是……在乾江没有任何基。”

        “这样的人可不太好找啊！”薛都督笑。

        楚青崖端起茶杯，唇角勾起丝笑，“如薛大人所言，本官最擅长的就是四两拨千斤，等圣旨一到，天尽知。”

        “那薛某就等着了。”

        薛都督离开后，楚青崖独自坐在窗前，悠悠然焚香品茶。

        窗外意盎然，新绿满，一只粉蝶停栖在生生的藤上，翩翩然扇动翅膀。他突然记起卧房的衣箱里也有一件蝴蝶纹的绿裙，是天的衣裳，从来没看她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