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痛开始发作,一次比一次更疼,黎意识有模糊,勉吃了两个溏心和一小碗面,为待会生产积攒力气。
路。
后悔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心的肉像被针扎一样,密密麻麻地疼,赵毅恨不得狠狠地抡上自己几巴掌。
看到炕上女憔悴虚弱的样,以及地上一盆盆散发着血腥味的红,赵毅魁梧的躯陡然间僵住,然后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
“不。”赵毅眶通红,目眦尽裂,攥着她手的双手不由越越紧。
巧儿和程婆见赵毅来了,急忙要将他往外赶,可她们二人哪能敌得过一个男人的力气,被赵毅找到空档,一个猛钻到了媳妇面前。
“这可不大好,孩个太大,这么半天只来了一个,她现在又没什么力气了,大人和孩,可能都……”
赵毅脑袋霎时一片空白,撕心裂肺地叫着她的名字,“!
这次她若是真的熬不过去,撒手丢他一个人走了,那他,该怎么办?
她没有任何责怪的意味,可赵毅一直拼命压抑的泪却一就涌了来。
她那么乖巧,那么可人疼,辛辛苦苦为他了几个月的大肚,可他是如何对她的?
他们成亲还不到一年,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疼她,还没让她过上她向往的好日,还没看够她甜俏的笑脸……
以为他说的是这辈的事,黎回想了一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他那张冷冰冰的脸,只觉得不信,不由弯起了嘴角,“就会骗人,你分明,那么凶巴巴的。”
她气若游丝的样,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要撒手而去。
觉泪上要夺眶而,他狠狠地抹了一把睛,勉扯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你最漂亮了,我从来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姑娘,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姑娘……”
黎苍白的唇微微翕动,叫了一声“夫君”。
她就那么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是对这世上毫无留恋,再也不愿意醒来一样。
自打重生以来,他总是觉得她亏欠于他,所以总是对她板着一张脸,连个笑模样都舍不得留给她。他想过无数种两人如何过一辈的可能,却从没想过她有可能彻底离开的这一种。
赵毅带着程婆风风火火赶回来的时候,黎正被巧儿扶着,不紧不慢地在院里溜达着绕圈。
赵毅二话没说,打横抱起她往房里走,程婆和巧儿跟在后面,两人将黎安置好之后,转把赵毅赶了屋。
被他这样用力抓着,就像是走在满天飞雪中的人终于找到了一个炉,黎恢复了一神,想起自己现在的狼狈样,她有气无力地问,“我现在,是不是都不好看了?”
赵毅意识地就想冲去看看,却突然想起男人不能产房,向前的脚步只能生生停在了门。
话音刚落,黎就觉自间了一片濡湿,一阵剧痛猛烈袭来,直叫人站都站不住。
收了人家的银,自然要尽心,发半白的程婆连气还没匀,呼哧带地拍拍大就,“对对对!先走走,免得待会儿不好生,羊破了没?”
转间,男人已是泪如雨,黎已经分不半心思来仔细琢磨他为何哭得如此撕心裂肺了,她艰难地抬起右手,摸着他棱角分明的脸,一抹去越越多的泪,“你不要哭呀……”
两个字竟让赵毅红了眶,他眨巴眨巴睛,行压制住自角弥漫起的酸意,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颤抖着声音应,“嗯嗯,夫君在这儿呢,在这儿呢。”
黎依然笑着,却像疲倦到了极一样,缓缓地闭上了睛。
是他不好,老天重新给了他一次机会,给了他一次再好好疼她她对她好的机会,是他不知好好珍惜这恩赐,白白地浪费掉了那些本可以甜甜蜜蜜度过的光阴。
听见屋的话,趴在门的赵毅心一凉,顾不上什么晦气不晦气,一脚踹开屋门就冲了去。
赵毅在心中这样安着自己,可天不遂人愿,一门之隔,女的叫声却越来越亢,一声比一声更加凄厉可怖。
若是早知会有这样的变故,他死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对她,他一定要让她每天都兴兴、快快乐乐的。
无能为力的觉让人肝寸断,赵毅不停地亲吻着她紧贴在额边的汗湿的乌发,痛哭涕,断断续续地哽咽,“都是我不好,我再也不敢了,都是我的错,从今天开始我都忘掉,你别这么罚我好不好?我再也不想那些事了,我们重新开始,我一定好好对你……”
汗是咸的,吃在他嘴里,却比黄连还要苦上许多。
赵毅背着手,自镇定地等在门外,思绪飘飘转转,回到了上辈的这个时候。
赵毅疯了一般晃着她的手,一又一重重亲着她满是汗的脸和那还有着呼的鼻尖,像在反复确认着她还在一般。
前世她肚小,生产的时候几乎没遭什么罪,不到一个时辰就顺顺利利地诞了瘦弱的小丫,所以,着这样说来,这次也应该一样没什么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