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睡!求你!咱们晚上再睡!求求你!”
耗尽了力气的黎愣是被他雨一样不停落在她脸上的泪烦到睡不着,只能死命掐着他的手,猛地一个用力。
卡在里的东西终于了去,黎觉浑都松快了不少,立阖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程婆声呼喊的那句“来了来了,是个大胖小”,以及婴孩响亮的啼哭声,通通被她给抛到了脑后。
见赵毅脸上了一副仿佛要吃人的凶狠表,程婆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连忙阻止了他晃动黎的动作,“赵家兄弟,别动你媳妇了,她就是太累睡着了,你先让她睡会儿吧。”
她已经没事了么?
赵毅还没能从刚才面临失去的极端绝望与恐惧中走来,却已经瞬间被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席卷了全。
他依旧维持着握住她手的姿势,呆呆地坐在炕边,动弹不得。
记忆中,哥哥从来没这样哭过。
即便是在小时候那段父母双亡,他们无人收留,受尽别人冷的艰难晦暗的日里,哥哥也不曾轻易掉过一滴泪。
从小到大,哥哥的躯一直牢牢地伫立在她前,为她遮风挡雨。
可是今天,记忆中山一般大的哥哥卑微地缩成一团,在嫂旁哭的像一个无助的孩。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
巧儿心中酸涩难当,只恨不能替哥哥承受这份苦楚。
那一刻她甚至觉得,若是嫂嫂不能顺利度过这次难关,哥哥必定无法承受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活在这世上,恐怕也要……跟着去了。
直到小侄嘹亮的哭声响起,巧儿被提起的一颗心才总算放回了原。
她红着圈,笑的却格外灿烂,抱着浑红通通皱巴巴的小娃娃走到哥哥面前,声音颤抖却又快地唤,“哥!你快来!快来抱抱我的小侄呀!”
赵毅不敢撒开紧攥着黎的手,只能僵地扭过看去,却发现那孩竟然不是他印象中瘦瘦巴巴的小丫,而是比小丫大了一圈不止,而且更为惊悚的是——
这家伙的上貌似还多了一个小小的把。
赵毅不由大惊,“怎么,这怎么……”
“刚生来的孩睛都是没睁开的,过两天就好了。”巧儿以为哥哥是害怕孩的睛有病,善解人意地抢先解释了一句。
即便心中有再多的惊愕,赵毅也不好再表现来,只好抿了抿涩的嘴唇,压满腹的困惑。
不敢再多看,他勉又瞟了一,飞快将转了回去,担忧地盯着满脸疲倦的媳妇。
巧儿见哥哥没有半分要伸手的意思,也浑不在意,亲了亲小侄乎乎的小手,天喜地地念叨着了屋,“赵家终于有后啦,我的亲亲大侄,你爹你娘不疼你,姑姑疼你哦,不哭不哭,走,我们喝去……”
妹妹贴地带上了门,赵毅顿了半响,终于颤颤巍巍地伸手,轻轻抚上黎毫无血的脸。
指尖的气息平缓而温,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的确定,几个时辰前还对着他巧笑倩兮的媳妇是的确确依旧真实存在的。
那目惊心的一盆盆血,赵毅痛苦地闭了闭,不愿再想,俯将颤抖的唇贴在了黎的额,心中除了后怕,只剩无尽的激。
谢谢你没有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