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但那些人，我一个都不喜。

        秋秋定定看他一会，脊背里撑的那气还是了去，嘴角勾了勾，讥讽：看来我还要谢谢你。

        咖啡停在了嘴边，秋秋像是再也忍不住，问：你上她了吗？

        四个最简单不过的字，秋秋努力维持的平静面孔却碎裂开，她装淡定地端起咖啡杯，杯上冷凝的珠沾到指甲，顺着弯弯的弧线渗寒意。

        拿上手提箱的时候，秋秋终于想起来这是她刚搬去他家时拿的那个，现回到她手上，像是她和周时两个人的人生命途在交错两年后也完成闭环，此后只有平行或越来越远。

        周时微怔，目光垂去：对不起。

        周时，我不会恨你的，我甚至很可怜你――还是说人就是这么贱，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那我还真要祝福你真的有本事把她抢过来，等有一天朱砂痣变成蚊血，你也会站在我的位置上，又或者是她，被你像今天对我一样，不回地就抛弃，这样才够公平！

        她没将话挑得那样明，她想说的是，为了一个注定没结果的人，何苦要放弃她，互相欺瞒地过去，世上的人不都是这样的么，她明明有当作全没发生的本领。

        他尽可以说别的，累了厌倦了，或是另个人足够引他，但他不能说不知这问题的答案，像是承认一颗心不由自主地便被牵引着，舍她向另一端去。

        转而想起她说她过得并不好，唇张了张，并没想补救的话语。

        顿了，又问：但我只是好奇――人心怎么能变得这样快？

        像他说的，那样很好，她会过得比他好。

        不用，我打车过去――

        秋秋咬咬牙，一鼓作气地将积攒了一个月――不，或许更久的念说来。

        秋秋缓了气，一字一顿地：我会过得特别特别好，等着看那天到来。

        周时看着杯里浮动着一上一的薄荷茶，没正面回答：我很想她。

        该表的已说尽，从到尾地，留恋或决绝的――从前种种譬如从前死。

        周时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只是在神看着石桥上走来走去的行人，半晌：我不知。

        又一字一缓地：我着自己和他们吃饭、聊天，可脑里想的都是――他们不是你。

        秋秋轻咬唇，脱而：你这样有什么意义？夏绯不是都要结婚了吗？

        秋秋看他两，笑了：你不要自作多，我只是顺路去那边，约了人吃饭。

        周时却像听懂，目光终于落她睛：我不想骗你。又说：我也、骗不了我自己。

        秋秋五指舒展开，掌心一月牙状的印。并没血，只是疼，于是只有觉，没有表征，只要她不说来，就不会有人发觉。

        周时仍没什么反应，表疲惫、忧愁、但又淡漠得像对一切都毫不在意。

        她这时候竟然还笑着：我说过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你只是不喜我了，很简单的一件事。

        他说：秋秋，那样很好，你要过得比我好。

        秋秋起，但仍旧决定和周时最后半小时的普通朋友：你车票买了吗？我送你去车站。

        周时并没看见，只是：那很好。

        仿佛真的可以回从前的普通朋友，不止半小时。

抚疼痛。

        秋秋的眉微微蹙起，没有指责，只是困惑。

        周时默了，也不再推辞：谢谢。

        如果周时这时候反驳她，那个人是不一样的是特别的，他不会忘记或抛弃，她会有一百种话反驳回去，但他依旧淡淡的，甚至还笑了，自嘲似的。

        秋秋微怔，一颗心极细微地刺了，然后沉去，甚至不能察觉是痛，还是扩散抚受。

        可她偏偏决定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