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河不知是什么时候站起来的，看上去是要拿酒，结果一不留神撞到了她的肩膀。

        温柔、暴、游刃有余。

        应绒缓慢地眨，随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刚才国王游戏的惩罚，诚实：“不是不会，是不敢。”

        冰块碰撞杯，响声清脆，啤酒泡沫沙沙溢少许，众目睽睽之，那张扑克牌迅速发皱，湿透——最后变成一张薄薄的纸片，沉在底，难以打捞。

        话没说完，忽而被他打断：“你是不是不会拒绝？”

        提惩罚要求的国王脸有难看，大概是不知自己怎么得罪陆雪河了，忙不迭应，粉饰太平地重新洗牌。

        隔着乳白烟雾，他的神意味不明，是摸不到的，大雪之后的风景。

        陆雪河没去凑闹，仍然懒懒散散地坐在沙发上，在跟谁打电话，余光扫到她的裙摆，或许是不喜抬看人，巴朝着地面轻轻一。

        与此同时，陆雪河终于偏过脸来，望向她。

        气氛陷一瞬凝滞。

        沉默许久，正开，陆雪河却摁住她的后脑勺，直接吻了上来。

        仔细端详，陆雪河的脸型和睛和蒋慈几乎是一个模刻来的。

        剩的话还没说完，手里的红桃2轻飘飘地被谁走，随意丢桌上一杯倒满的冰啤里。

        应绒怔怔站在原地，视线追随着他，一颗心死了又活，浮面。

        陆雪河的嘴唇比想象中柔，毫不费力地敲开她的齿关，勾着她的尖用力，一颗颗舐她的牙齿。

        四目相交，应绒的心开始失速。

        惩罚容同样劲爆，是边缘行为的一种，结果完成途中，双方枪走火，一不小心真了去。

        她听不到听筒对面的人在说什么，只能听到陆雪河偶尔的回应，“好挂住你”、“我唔得闲”、“早啲唞，唔好捱夜”，诸如此类的话。

        那淡淡的、酸甜交织的，属于蓝莓爆珠的香气，霎时盈满腔。

        怪不得这么多人前赴后继。

        只要他想，他就是无可挑剔的调手。

        怕惹他反，最终，应绒谨慎地没有提起任何家庭相关的话题，转而问：“你饿不饿？餐桌上的柠檬柚派很好吃，我去帮你——”

        应绒在这个蓝莓味的吻里化。

        这算什么？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那年的圣诞节，飘雪的冬夜。

        声音笑笑的，像撒，侧脸竟然还有孩气。

        应绒悄悄起，绕过风暴中心的人群，走到陆雪河边。

        若无其事地端起一杯洋酒，又若无其事地坐回去，他随解释：“不小心碰掉了。”

        派对还在继续，电影还在寂寞地播放，屏幕上现那段经典台词——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

        应绒心领神会地半蹲去，抱着膝盖，以仰望的姿势看他。

        几乎所有人都在围观，有人录视频，有人数秒，有人拱火，闹非凡。

        那条还在她里，已然被淫洇透，走动时不适愈发烈，她的不由自主地绞紧。

        陈怀洲最先反应过来，打圆场：“牌都没了还玩个几把，赶紧重新发。”

        她的初吻发生了。

        新一轮游戏，应绒平安度过。

        “哦……”

        应绒想说我是你妈妈的影迷，看过她好几电影，中学时代还买过她的海报，天天挂在床，幼稚地以为自己长大了就能变得和她一样漂亮。

        应绒听不太懂粤语，直觉他是在跟家人通话。毕竟他妈妈是香港人。

        陆雪河嗯了声，低打字，没看她，“我妈。”

        应绒不知他究竟跟多少人接过吻，也不想知。

        混乱不堪的派对，有人又开了几瓶香槟，泡沫飞溅，引来阵阵嬉笑尖叫。

        “没什么不敢的。”

清楚，我是——”

        等到一通电话讲完，静谧空气里，应绒启唇，认为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却又摸不准应该说什么，只好巴巴地问：“是家里人打来的电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