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其二·dian灯
“舞来汗湿罗衣彻,楼上人扶xia玉梯。归到院中重洗面,金花盆里泼银泥。死期将至,‘皇太弟’仍如此奢靡,也算不枉此生了。”
朱滔望着悄无声息踏月而来的不良帅,明白了不良人的传说竟是真的。
世上真有武功如此gaoqiang之人,视他手xia所有的gao手如无wu,径直闯到他面前。
蝼蚁尚且偷生,他还不想死。
“我已遣史ru朝向陛xia请罪,你、你不能杀我。”朱涛听说过不良人只听皇帝的号令,为保xing命他只能搬chu皇帝。
“请罪。”不良帅冷笑:“你父朱怀珪随安史逆贼叛唐,你兄长朱泚僭号称帝已死于乱兵之手,你僭位称王,四镇之乱、泾原兵变,妄夺神qi致使天xia动dang离乱,一桩桩一件件,岂是请罪两个字能轻易了结的。”
“我……”
没等朱滔说完,不良帅一掌将他的tou颅anjin了墙中。
“圣上有旨,宽宥你的罪行,追封司徒。你可以上路了。”
“不……良帅……你以为……杀……我们……就……李家……呵……他们gen本……”
不良帅拧断朱滔的脖zi,彻底终结了他的生命。
七十一年前。
不良帅记得那年发生了很多大事,玄宗皇帝定卫士巡边年限,巡边改期后因诛杀太平公主而未成行,以大祚荣为渤海郡王,gao力士为右监门将军,讲武立威于骊山之xia,年末改元开元。
但对于袁天罡来说,当年最大的事是他老婆的生辰。
回顾成婚的五年,每一次生辰都过的一言难尽。
第一年,他尝试给她zuo汤饼,以失败告终,两人收拾了一晚上房间;第二年,他带着她去长安观灯,结果遇上帝后放纵gong女chu游,人挤人,他俩只顾着紧紧拉住对方了,什么都没顾上看;第三年,因为皇帝都未除服,自然没什么玩乐的选择;第四年,他带巧儿到三晋之地弥补第一年没吃上面shi的遗憾,结果赶上三州地震。
这几年除了生辰这天,其它时候他们总是是聚少离多。
虽然国师已经“去世”,皇位也早已回到李家手中,他们自家人和看着yanre的人还是要再抢一场。
为了天xia盛世,袁天罡不能真zuo个“死人”。
所以不良帅偶尔会现shen于gong廷和边疆。
袁天罡知dao这种生活不会很久了,鹿死谁手,就在今年。
故而因为不可抗力,灯节那天,他还是回来迟了。
提灯jin门,照见樊巧儿的睡颜,还有她受伤的手指。
他将灯笼放在桌上,果然看见了几支没dian燃的蜡烛和她zuo的灯。
五年前他们一起收拾房间的那个晚上,事chu突然,没有蜡烛,他chu门抓了十几只萤火虫放在灯笼里照明。
巧儿很喜huan,后来学着zuo灯,手上受了很多伤。
他不喜huan她受伤于是说:“萤火虫只能燃几个晚上。”
“灯笼还在,dian蜡烛之后就又可以用了。”巧儿接着捣鼓手上的东西。“你经常晚上chu去,也用的到啊。”
“你没睡?”
樊巧儿放xia工ju,面对面看着他:“我睡觉是很规律,但旁边有没有人还是能gan觉chu来的。”
“你怎么不问我去哪了?”
别的女人发现自己丈夫半夜失踪,肯定会怀疑是不是外面有人,闹个鸡飞狗tiao的吧。
“爷自有爷的事qing要忙,我明白你不想我知dao是怕我担心。我也明白我说chu来可能会让你zuo事的时候担心,可是我不想装不知dao,我是不是很任xing?”
“没有。”袁天罡轻轻地抱住她。
“我zuo这些灯笼,给你晚上chu去的时候用,就好像我一直和你在一起,你会觉得我很粘人吗。”
原来她不是喜huan漂亮的萤火虫灯笼,只是想多陪他一会儿。
他却不知dao。
“不会,我对你,就像我们成亲时你说的那句话一样。‘你能陪在我shen边,是我最大的幸运。’”
“你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樊巧儿揪着他的衣服,有些哽咽。
“我不知dao你ai听这个。”袁天罡拍着她的背安抚dao。
“国师和你天渊之别,他只是暂时离开,你以为他会留在你shen边多久?”
那个年轻人对她说的话,她一直记在心里,因为她知dao那是实话。
与袁天罡重逢之前,她心里那dian隐秘的喜huan是一chu永远都没有可能的独角戏。
他从天而降,重新chu现在她面前时,她是惊讶多过惊喜。
他说带她回家,像一场梦。
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所以那句话像一柄利剑一直选在她的心上。
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