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反正都习惯了。也没必要装睡了。

        “哦。关我什么事。我只是随问问。”明明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嘴上必须得装作云淡风轻才行。

        她低眸躲过陆溪月炙的目光，静静地用另一只手将袋倒置，倒所有药至手心。

        毕竟，没有哪对父母能接受，自己的一对亲生儿女居然搞乱。

        乱。背德。悖论。同样血缘关系的两个人怎么可以在一起呢？又怎么可以那种事呢？世俗之人，几乎没有人能接受这样的关系。

        陆母皱着眉急忙递上一早准备好的杯。

        以往上学时，她在学校和家之间两一线。如今，她的两一线距离极短，就是书桌和床的距离。偶尔还有去浴室。

        因为哥哥曾说过，如果我们把每次接吻都当作最后一次，就会觉得怎么都不够，只希望永远别停来，让时间静止在这一刻吧，我的人。

        “月月，明天星期六了吧？到宋医生上门看诊的时间了。还是明天午两，妈妈会提前来敲门提醒你，记得不要再睡着了啊。”

        陆溪月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顺从地抓过药，一整把全嘴巴。

        距离他们上一次最后一次接吻，已经过去了二十七天。

        “嗯。我知了。”陆溪月的手指轻扣着桌面。脑忽地一阵阵犯浑，那种重脚轻的觉又来了。每次吃完晚餐这顿药总是会反应特别烈，兴许是里面加了安眠药？还是其他什么？

        他们被爸爸妈妈发现了。妹妹被关了禁闭。

        说的是，世人皆喜别人跟自己相同，喜别人顺应自己，而厌恶和自己不同的人。

        庄说，世俗之人，皆喜人之同乎己而恶人之异于己也。

        回那个从前在爸爸妈妈面前活蹦乱又讨喜的乖乖牌。

        陆母的手心慢慢摊开，掌心上多了小袋药，这些药颜各异，像是早就有药剂师比例分好的，装起来的一餐用量。

        希望……这样，能快些离开这个暗无天日，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房间。

        陆母正在衣服袋里掏东西，闻言一震，愣了愣，“是……是的。”

        陆溪月嘴里的苦肆意地在腔里蔓延，即使喝整整一杯，也没有得到缓解。

        哥哥，真的好苦。想念你着糖果渡我嘴里时，唇间蜜糖般的甜。

        如果只是多吃，妈妈就会开心的话，她以后都会听话的乖乖照。

        陆母见药效起了作用，利索地将托盘和杯收好转离开，不再打扰女儿休息。

        再见时，她一定一定要给他一个深深的将他吻到骨髓里窒息的吻。就算这会是他们最后的一次亲吻。

        陆溪月晃了一昏昏睡的脑袋，起坐回床上。

        他们的一开始即是错误，违反纲，错上添错。飞蛾扑火尚能得到一句夸赞，而他们的即使历过刀山火海，依旧不过是笑柄，是罪孽。

        曾经她是吃一粒孢都会苦的在哥哥面前撒的小可怜，如今，是每日三餐吃一把一把各种比孢还要难以消化咽的神类药。

亲生女儿的意志。陆溪月从这个小黑屋起始，就从未想过自戕。哪怕她的泪源源不绝，哪怕她的思念泛滥成灾。她从未想过，离开这个世界。她相信，只要她还活着，无论哥哥将来在世界哪个角落，她都有机会再见到他。

        哥哥，她也不知他此刻在哪里。但她知，他原本应该现在温南市的某个一本大学里。他是那样的优异绝尘，是她自幼以来的完偶像，模范榜样。还是她，最深最挚的人。

        每周一次的上门看诊时间，真是雷打不动的准时。

        “妈妈，是不是快要国庆了？”陆溪月用纸巾了嘴角的菜渍，扭看向自己的母亲。

        “今天吃的很棒，菜都吃完了。月月真是步不小！”陆母像哄小孩一样摸摸陆溪月的，底终于一丝的笑意。

        嘴里的苦能比得过心里的苦楚吗？

        那些奇怪的幻觉，还有幻听，真实的不像假的，她有时沉溺，有时痛哭涕，她很痛苦，可她无力挣扎，唯有妥协。

        陆溪月的脑袋压上荞麦壳枕，后脑陷一颗颗分明的荞麦壳里，倦意才稍稍有所舒缓

        “国庆学校都会放假吧？”

        “你哥……他不会回来。”陆母望着前一个月瘦了一圈的女儿，满心疼。

        她不清楚，只知，长时间的使用此类药，她的意识常常会涣散，要么是沉沉睡去，要么产生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