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宜霄，你这夫人是哪家的小？”

        “……好。”

        赵府庭院深深，阁楼台榭、假山奇石罗列，她咬牙：“你在前面带路，快。”

        施照琰哪里听他的话，她直不起，又想表达自己的急迫，竟胆大地扯住叶玉华衣袂，拼命地说：“不是的，是他迫我，他不让我走——”

        待调整好绪，赵宜霄叹息：“微臣先送夫人回去，殿见笑了，改日向您请罪。”

        “你的在乎，始终是你的事，我不需要给你回应——让开！”

        若不是他从八岁起，便被建章皇后迫上面纱，对外宣称是染上痘，面容全毁，也不宜见光，不然跟那个女站在一起，简直有兄妹之相。

        是那个拢着浅面纱的男，雪肤明眸，目光颇为冷淡，他的乌发简单被玉簪竖起，站在月，好似要乘风而去。

        赵宜霄咬紧牙关，他一边打量着太的脸，一边佯装伤怀：“夫人，你何此言，莫要在闹脾气了，我都依你的，好不好？”

        他的脸确实有疤痕，但不是痘之症，是中了一种来自异的奇毒，这些年的调养，已经全然淡去。

        那个女、赵宜霄的新妇，跟他面纱的脸竟有七分相似，只是两人眉略微不同而已。

        施照琰瞳孔紧缩，不由僵着，朝着声音望去。

        “不必多言，我只问你，今日我能不能平安府？”

        而离开赵府后，他陡然踉跄了一，全好似脱了力般，面纱的脸竟然煞白无比。若是细看，能见到他嘴角刺目的血渍，那是叶玉华绪激动，为了迫自己冷静，而用力咬开的伤。

        只听风中传来尖锐的呼啸，前一花，施照琰猛地止住脚步，不知是什么件飞来，陡然击中了她的手腕，疼痛让她不得已松开瓷片，还未从惊恐中回神，就听见耳边年轻男的声音：

恩差，你甘愿为他无名无分的生儿育女，以至于不顾，我又哪里的不好……你想走，你又能去哪里？”

        叶玉华蓦然笑起来，他细白的有些指尖发颤，心脏被血泪燃起的火灼烧，快要把人的命消耗殆尽。

        施照琰跟着他的脚步，行了小半香，手肘都有些发酸，正想质问，却变故突生。

        施照琰很快反应过来，明白前之人是现在的东太，她唯一的机会就在前，她的妄想，她此生的希冀与寄托，这让她忍不住颤抖，跪倒在地，哀求：

        叶玉华清楚知，赵宜霄这是没说实话，他心底陡然起了厌弃之意，决定回去派人查个完整。

        “见过殿，是微臣跟妻闹了矛盾，让您见笑了，微臣这就把她带回去……”

        他想，是他太天真，原以为已经到了真正的漠然置之，可有朝一日，竟也陷命运的漩涡里，会在红尘万丈中难以脱。

        “殿，我不是自愿的，请您救救我！我不想跟赵大人成亲，不想留在这里——”

        赵宜霄装镇定：“是我娘的女儿，原本在郊外的庄里养病，所以这婚事才一拖再拖。”

        “罢了，赵夫人这，你可要好生注意着。”

        “赵宜霄，你的新嫁妇怎么跑来了？”

        自己这一生的凄怆、枯荣、斩不尽的苦楚，皆因为那个女的脸，他也再受不到明日，已经猜到了阴差阳错的开端。

        在明月悬的青石板路上，枯叶打着转飘落，前路就在前，她的希冀也是。

        施照琰踉跄地朝院外奔去。

        赵宜霄不敢轻举妄动，始终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赵宜霄苦笑不已：“我不想答应你，你以死相，就是知我太在乎你……我只恨自己，恨自己要对你有。”

        施照琰闻言瞪大睛，想开戳破这个谎言，赵宜霄却早有防备，已经把她抱在怀里，偷偷捂住她的嘴。

        赵宜霄呼一气，忍着心中翻的绪，他睫低垂，终是哑声：

        施照琰现在还没明白他的话，那句“又能去哪里”是什么意思，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执着瓷片朝外跨步，上汗淋漓，即使力竭声嘶，她也要离开这里。

        他看向施照琰的睛里带着恳求，连抱着她的手都在痉挛，似乎在害怕什么事会暴。

        他的目光在施照琰上停留了一刹，绪毫无起伏地问：“赵夫人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