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

        我一向很讨厌惩戒室里的味dao，首先因为那里没有阳光，所以总是带着一gu淡淡的霉味，其次，些许药shui的味dao萦绕在空气中，让人浑shen不自在。惩戒室的中央有一个为跪坐而设立的垫zi，垫zi上有一副用来绑住双手的手铐，这里俨然像是一个小型法场。这所学校的学生犯再大的错也不可能退学，只会被送jin这里修理到悔改为止。

        我怎么也没想到纳赫特会占用惩戒室。

        惩戒教士被他临时打发走了。早上才刚刚和我翻云覆雨，晚上又来了兴致把我抓jin惩戒室里，我知dao纳赫特这人yu望旺盛，但那对我来说未免是折磨之上的折磨。他清了清嗓zi，依旧穿着那shen将军的衣服，他把披风脱了xia来挂在一边，然后坐在木椅zi上把玩pi鞭。惩戒室的pi鞭有些有倒刺，有些则没有。他握着的那个看起来打人不会很疼。

        我跪在垫zi上抬tou看他。那张脸真是好看――啊，该死，那张脸真让人火大。只要一看到他那张脸，就想起来从前与他拉拉扯扯的时光，他确实有很多追求者，在我仍睡在默提斯家的小仓库时，偶尔会看到各路大小jie前来拜访，他和默提斯家的长兄一样举止优雅言行温柔，从不吝啬对他人的赞mei，但他们两个都没有结婚，据说是因为他们从不打算娶妻。

        又或者就像我了解的这样，纳赫特・默提斯实际上是个nue待狂，所以才不结婚。

        “我们谈谈。”他缓慢开kou，略显低沉的声音在惩戒室里有着浅浅的回声，“塔瓦赫来这里待了三天，结果告诉我说学校里最近的事他什么都不知dao，你也什么都不知dao，是吗？”

        “……你这是在审我吗？”我扯chu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

        “你一见到我就跑。”他微笑dao，“我只能把你请到这里来谈谈。”

        “你的谈话方式很特别。”我晃动了xia手腕上的手铐，“分明就是在审我。你觉得我和学校里那些试图炸了教会和学校领导的自由派有关系？”

        “啊，我觉得那是你zuo得chu来的事qing。”纳赫特说。

        “什么叫那是我zuo得chu来的事qing啊！”我又一次扭动手臂，“我一dian都不在乎那群人的qing况好不好。”

        “我明白了。”他微微闭上yan，长而卷曲的睫mao被灯光照得明亮，“不过我要先警告你，你最好能把你知dao的事qing全bu告诉我。否则，阿斯路也会来这里。”

        “阿斯路……”

        听到那个名字，我的表qing有些难看。

        阿斯路・默提斯，纳赫特的哥哥。

        我不止一次想杀了他。但事qing说来话长，那个一tou金发带着单片yan镜的男人看起来人畜无害，实际上却掌握了很多关于我家乡的信息，甚至塔瓦赫告诉我那个本应该开始的实验也是阿斯路一手策划的。是他把我从火海里救chu，又在后来要我去死。

        我不知dao纳赫特说了什么让阿斯路在明知dao我还活着的qing况xia没有派人追杀我，我只能肯定这里有阴谋。

        “可我真的不知dao。”我说，“你应该找gao年级学生问，我是个新生。”

        “嗯。”纳赫特漂亮的yan睛睁开，“那你有zuo好新生该zuo的事吗？”

        我隐约gan觉到话里有陷阱。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有没有好好遵守校规啊。”他笑得意味深长，手指抚过鞭zi的前端，“我问了一xia你们的老师，你好像很是喜huan闯祸。”

        我松了一kou气，还以为是塔瓦赫把我偷偷chou烟的事qing告诉他了。想来塔瓦赫还不至于gan1chu这种事来。

        “我只是不适应。”我说，“再说，被送jin惩戒室也就那一次。是因为那老师侮辱我的名字，我给了他的脸一拳。”

        “还有呢？”

        “还有什么啊？”

        “逃课的事，不遵守学校礼仪的事，你不是应该比我清楚吗？”他盯着我的yan睛，“我想你也确实不可能安分守己，不然看到我来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他慢慢从椅zi上站起shen，我听到pi靴踩在地上发chu一种特殊的声响，然后他走过来，又一次摸了摸我的后脑，像在摸一只动wu。他手里的pi鞭前端沿着我的脊zhu缓慢huaxia，最后停在腰间。

        “我倒是想问问你，凛。”他说，“打哪里你会觉得痛？”

        纳赫特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他微微俯xiashen来，又用另一只手chu2及我的小腹。

        “是这里比较痛……”他的语气好像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还是后背比较痛？”

        我没有回答他。

        纳赫特・默提斯之所以能当夜游会的领导，就是因为他残忍，和那个该死的阿斯路一样。不如说他们一家人都是残忍的变态。一群nue待狂。

        突然间，我听到挥鞭的声音。那一鞭zi划破空气，落在我shen旁。

        “回答我的问题。”他的声音多了一分威严。

        “……肯定是小腹。”我小声说。

        我低xiatou不去看他，只是盯着自己跪坐的垫zi。

        “惩戒教士在鞭打你们的时候不需要脱衣服吧。”他说，“能让你的背上留xia伤疤，看来你没少zuo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