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明还需要调教你直到你舍弃掉全的羞耻心。”阿斯路说。

        “想什么呢？”阿斯路轻飘飘的声音传来。

        “我再说一次。”阿斯路垂眸，“跪。”

        “怎么办？”阿斯路恢复了往常的淡漠，“不想被人发现你其实是我的隶？”

        但话又说回来，以阿斯路的实力，想杀他恐怕很难。我知阿斯路对法颇有研究，和他母亲一样，二人都是这所学校的客座教授。

        “算了，教塔瓦赫是我的任务，不是你的任务。”阿斯路自言自语般说，“再有次，我希望你能阻止他，虽然我对此不抱希望。”

        是因为他确实在我面前折断过别人的手指，还是因为他曾经将我囚禁了八天？我必须听阿斯路的话，否则，否则……

        我不再说话。阿斯路的目光也渐渐移回桌面，刚刚我走过来时瞟到他在看学生档案。又是关于自由派和毕业去向的事。以我对阿斯路的了解，他也许会把那些学生秘密关押起来，这样不会激化学生与教会之间的矛盾，也能稳住现在的形势。

只留我和阿斯路两个人，我想坐，又不敢坐。阿斯路对我招手，我像他的狗一般被他召唤来。

        一瞬间，刺骨的寒意爬上我的脊，仿佛深冬时房檐上凝结的冰锥刺我的，我不敢反抗，只能慢慢跪在阿斯路的办公椅旁。他伸手，轻轻摸了我的，似是赞许。

        不过如果我是自由派的学生，说不定我先杀的就是阿斯路・默提斯。毕竟他是前任枢机主教，若不是因为阿斯路选择从人前淡转而负责夜游会的事务，恐怕他现在还坐在教会的主教席上。

        也许神眷十二家族的人养着女学生作为在帝国是司空见惯的事，我想是这样，不然阿斯路为何一副无所谓的表？

        “我不是只需要负责为你解决就够了吗？”我冷笑一声。

        我为什么会这样怕他？

        阿斯路・默提斯蓝的睛就像是过雨后的天空。塔瓦赫一走，他的表就恢复了与我独时的冷漠。我想也许阿斯路是真的不待见我，不过没关系，我一样想杀了他――

        “……那不然呢？”

        那地方只存在于我的记忆里。我记得一大片天的花海，风过时，薰衣草如紫巨浪般摇摆，偶尔我能听到远方的行船声，海鸥鸣叫着从我掠过。我的家乡，它在帝国的侵之后变成充斥着木炭与烟熏味的废墟，倾倒的建筑压垮了我父母的，令他们尸骨无存。我后来躲在地室里直到昏迷，再醒来就是在默提斯家。

        不过，我知……神圣教会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商议也只是为了把那些人日后抓起来死，神圣教会能一把火烧光我的家乡，自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违抗他们命令的人。

        我的家乡……

        落伤原就是我的家乡。

        我知他们是帝国人。在战争来临前，父母就时常对我说与帝国人和神圣教会有关的事，我只是不理解为何要这样对待我的家乡――我们所在的安提克王国很早之前便向帝国投降并献领土，但帝国一直没有占领我的家乡，直到那次，我听到母亲说，神圣教会――帝国一定会因为那个秘密而攻落伤原。

        “唉。”他叹了气，随后嘴角浮现一抹难以捉摸的笑，“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你真正的主人？”

        我想自由派应该还没这么不讲理，或许阿斯路这次来也有代表教会与学生行商谈的意思，只要阿斯路表现有和平解决冲突的意愿，自由派应该还会再次和教会行商议的。

        “想杀了你。”我说，“落伤原的事，你到底知些什么？”

        “你可以来试试杀了我。”

        “……门没锁。”我说，“随时有人会来。”

        “你想什么啊……”我小声嘟囔着，“我只是跟着塔瓦赫走而已，和我可一关系都没有。”

        又或者，那些人会选择直接开始用法轰炸学校？

        “所以我说了，教他是我的任务，不是你的。”阿斯路说着，逗动一般挠了挠我的巴，“既然你默许他把事闹到我这里，就先跪着吧。”

        “跪。”

        即便是这所学校的毕业生，想要用法打伤阿斯路恐怕也很难成功。

        我不知阿斯路是不是在生气。他只是很平淡地说了那句话。我没有跪，依旧盯着他的睛。

        这样一来，如果我跪在他旁边被其他人发现，受到影响的就只会是我自己。

        阿斯路・默提斯却知这个秘密。

        “门没有锁。”我加重了声调，“万一有人来怎么办？”

        我不知那是什么秘密，母亲那时说我太小，不能告诉我真相。结果我再也没有机会知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