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死了，别说普通人……”

        苓听到这手中的茶碗坠在地上，心都在那一刻停止：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死？肯定是搞错了……不然手帕是谁还给她的？不可能、不可能……

        她把茶钱和碗钱一起放在桌上，朝那桌茶客走过去，问：“徐谨礼…他真的死了吗？会不会是搞错了？”

        “早就传来的消息，都半个月啦，尸还被砍断手脚吊在敌营上挂了三天三夜，事实确凿。”

        “唉……可惜了，是个汉，听说挂上去之前就咬自尽了。”

        “是啊，可惜了……”

        苓听完跑了茶馆，捂着嘴忍着哭声往家里跑。

        她不信，那她的手帕和那枝柳条是怎么回事？要她怎么相信？

        她回去又拿着那手帕看，摸着那株兰草：是的，就是她给的手帕，他没死！就是没死！

        可是，别人都说他……苓甩了甩，一定是搞错了，她要听他亲说。

        浑浑噩噩过了大半天，什么都没吃，她就在家里坐着发呆，越想越怕，拿那块玉：

        “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喜别人就喜别人吧……别吓我，我宁愿你好好活着。”

        临近傍晚，有人敲响了她家的门，是徐谨礼的小厮。

        将两个盒和一个包袱给她：“这是我家公临走前准备好的东西，嘱咐我，要是他回不来了，要交给姑娘。”

        苓摇着不敢接，好像接过那些东西就像是承认他不在了，她抬问小厮，带着哭腔：“他人呢？真的回不来了吗？”

        小厮看上去也像是不知已经哭过多少回的样，咬牙了：“嗯，圣上派人把诏书送过来，公他…已经走了半个月了……”

        两行清泪落，苓跌倒在地，再起不能……

        当晚，她对着那两个盒和一个包袱，静坐了很久。

        在摇曳的烛光，打开了盒，一个里面是金钗、首饰，还有一个里面装满了金元宝。

        她以为自己已经挤不泪来，却还是在看见这些东西时蹙着眉哭个不停，手指颤抖着又去解开包袱，是一套大红的女嫁衣。

        他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他不曾失诺，他是真的想娶她。

        嫁衣上有一个信封，苓拆开，在烛火旁打开信纸，是徐谨礼的笔迹：“不嫁给谁，要仔细选个对你好的。有了这些，多少能给你一些底气。苓儿，对不住。”

        苓将信纸捂在心，涕泗横，伏地失声痛哭：“你要我嫁给谁……除了你我还能嫁给谁……为什么？为什么啊……”

        一辈的泪似乎都在这一天完了。

        苓等红烛快要燃尽之时，去拿了一把剪刀，剪一绺发打成结和那套喜服放在一起。

        随后选了一套最素净的衣服，梳好发髻，拿了一支他给的金钗在上，手里握着他给的玉，去往河边。

        她在这条河边从他离开一直等到传来他的死讯，既然他没回来，那就自己去找他。

        她握着玉，低声说：“相公，等等我……”

        随后纵向河中倒去。

        徐谨礼在河底隐约见到有个人坠了来，等他借着月光看清那个背影，瞳孔紧缩，立刻游上去：傻姑娘，人都走了，还把命赔上，傻不傻……

        他用最快的速度靠近她，搂着她的腰把她带上去将她送上岸，看她咳，又立刻退回黑暗之中。

        苓这一天哭了太久，筋疲力尽，被就上来之后意识模糊，就这么在这条河边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