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嫁衣

        月影扶疏，鸦默雀静。

        我暗自许愿，希望被月亮听去。

        “月亮啊月亮，可不可以不要离开，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天上的月不知我心，地上的人心有灵犀。

        烛光摇曳，吐chudian红烛泪，火花迸裂，冲破了黑暗的夜，在一次又一次的闪烁颤抖后，烬了最后一抹焰。

        “妆成画蛾眉，但为惟帝与后。”

        比翼鸟天生一目一翼，不比不飞，不相分离。

        他低yin浅唱，婉转而悦耳，与我十指相扣。

        “微生容愿与微生悦比翼双飞，合卺缔盟，”

        “皇兄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

        书册早就散了架，页面四散，皱了一团，撒在了床铺四册。

        皇兄捡了一张熨平后，又rou作一团，“王后倒是对人族了解颇深，竟学了他们的zuo派。”

        “什么zuo派？”画上的小人没有鳞片犄角，也没有趾爪翎羽。

        “人族会在床铺上陈列这些秘戏图，让新婚的男女照猫画虎，也有早生贵zi的意思。”他嗤笑了一声，yan似星谭寒冽，弹chu手中的废纸团。

        我对人族的事qing所知甚少，听后频频diantou，原来如此。

        “图上的小人脱光了衣服，我和皇兄也赤luo相对，就是说我和皇兄已经结婚，那我是不是会生xia皇兄的dan？”

        皇兄听后一笑，yan中的寒冰被chun风chui散，化作翠湖中dang漾的涟漪，莞尔dao：“这怎么能算？”

        我横眉，“皇兄你怎么能吃gan1抹净后不认账！”

        他咳了几声，耳尖微微泛红，“乖乖不要乱说。”

        我an着他的脸，与他四目相对，皇兄垂xia了眸zi，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我不依不饶，yan神中闪着得意的光：“难dao皇兄没有吃？皇兄可吃的津津有味。”

        他忍不住扶额叹，等脸侧的红晕褪去，dao：“还有另一种吃法，皇妹想学习吗？”

        我diantou。

        他dao：“想好了，可不能反悔。”

        我肯定地dian了diantou。

        “那我便亲shen力行，示范一xia人族男女的正确新婚过程。”他掩住我的yan，将我放在凳zi上。

        再次睁yan，只见几十gen红烛矗立在案几上，火光摇曳，映照着梳妆台上的菱花镜，帷幔飘动，满室生辉。

        “人族的新婚，讲十里红妆、三书六聘，凤冠霞帔，不过妖族没有这些讲究。”

        面前的铜镜照chu了两张一样的面容，映照烛火的轮廓深邃而艳丽，除却神态外，近乎一致。

        他用梳zi捋着我的长发，动作轻柔，“我给悦儿梳个漂亮的发型。”

        皇兄的手指灵巧，不多时我tou上便chu现了好几十条小辫zi，盘成了一个髻。

        我对着镜zi晃dang了几xia，十分牢靠。

        皇兄用手指抵住了我的tou，叫我别动，“委屈了乖乖，没有凤冠，只能用神冠将就。”

        冠冕沉甸甸地压上了我的脑袋，珠翠环绕，璀璨夺目。

        “好看是很好看，但也很好重。”我拨nong了xia垂在眉心的朱砂，圆run的珠zi“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我吐了吐she2tou，“不是我nong坏的。”

        “不必担心。”珠zi朝皇兄手心飞去，他一nie，朱砂瞬间化为齑粉，“正好缺了一wu。”

        沾着朱砂粉的shi指和了shui，他附shennie着我的xia颌，dian上了我的的唇，“皇妹的唇很ruan，唇角微微上翘，se泽jiao艳，看上去特别好亲。”

        交错间近乎能gan受到呼xi，我忍不住屏息，不小心han住了shi指指节。

        皇兄从我kou中慢慢chouchu，dao：“画好了。”

        我从没画过红妆，忍不住对镜自揽，镜中的面容一如往日绝se。

        淡妆jiao面，翠眉照明眸，kou脂的艳更显肤白如凝脂，云鬟绿鬓，瑰丽nong1艳。

        “不施粉黛轻娥眉，淡妆素裹总相宜。”皇兄捋了xia我额间的发丝，摸了摸我的脸，”悦儿如此貌mei，我却形容枯槁，鸠形鹄面。”

        他半跪在我的shen旁，满心满意，仰tou注视着我，“能否容我梳妆打扮一xia。”

        我挑着皇兄的xia巴，调戏dao：“那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得香penpen地，漂漂亮亮地送上来。我的新郎，必须是最好看的。”

        房nei只剩xia我一个人，我从衣橱里找chu了“霞帔”。

        鸾凤纹的华服在烛光xia熠熠生辉，仿若九天之上diandian繁星。颜se和我的羽mao一样，由千种红se堆砌而成，猩红、丹红、绯红、朱砂红、胭脂红、殷红；琳琅满目的红层层堆叠，瑰丽绚烂，璀璨夺目。

        我学着人族的礼仪，穿上了红se嫁衣，盖上了红se的盖zi。

        yan前被一片黑暗所笼罩，但我半分不害怕。

        我知dao。

        皇兄ma上会回来。

        ――

        文里浅浅有提，哥哥的鸟shen是残疾的，没有翅膀，算是残疾鸟。所以比翼双飞＝哥哥?妹妹＝一对翅膀

        非常应景。

        xia章换第三人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