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香味儿呢，”安昀肃拿到鼻前轻轻嗅了嗅，笑问，“你那时怎么知我会喜这个？”

“那会儿我就想着，值钱的玩意儿人人都会送，你可能早都看腻了，”邢纪衡说着话难得了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要是送儿不一样的，没准儿你就能一直记着我。”

那天或许一切都是有预兆的，凌晨一半，窗外暴雨大作，而后断断续续地一直持续到三多。天空黑压压地泛着红光，快四的时候，苏倾奕突然醒了――文.革初期“劳改队”的那段经历，让他养成了睡觉轻的习惯，有人咳嗽一声都能立刻惊醒――屋里黑咕隆咚的，他一时也看不清楚怎么回事儿，只听见屋传来好似冰雹一样的声音，还来不及琢磨，一秒整个人几乎从床上被抛了起来。

这么大动静贺远自然也被折腾醒了，房开始剧烈摇晃，满屋的东西落一地，床对面的立柜也像要迎面拍来一样。

“那你当时嘛要送？”安昀肃孩气地歪着脑袋看向他。

安昀肃看了看他，又低看了看手上的书签，笑了句：“你倒会看人。”

”

两人都光着脚，鞋早不知被震到哪儿去了，跌跌撞撞跑到门，看门框都被挤变了形，使劲拉了好几才拽开。

这一晚，两人始终沉浸在过往岁月里，一边翻看相片，一边回忆着每个定格瞬间的他与他――每一幕都清晰得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可一晃就过了三十多年，那时候的两个人，谁都没敢想过他们会有今天。

邢纪衡闻言停了手动作，像是回忆似的略仰了仰，慨：“我第二回去找你的时候，一推门就看见你坐在桌前看书，结果我都来半天了你也没发觉……那会儿我就知你不该待在那儿。”

“地震了！”贺远上起拉着苏倾奕往屋外跑。

一路携手走来，除了渐白的发跟角的皱纹，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尤其是那颗想要跟对方一起生活去的心，一刻也未曾变过。

要搁往常，听了这种话，安昀肃即便心里受用，面上也总会难为地嗔上两句，可今天却没有，许是因为这些旧东西让两人都难得陷了回忆，他抿嘴笑了笑，指着铁盒对邢纪衡：“把的相片拿来看看。”

转过年来的一九七六年，是新中国历史上大事频的一年。元旦刚过完一个礼拜，广播里就传来了周总.理去世的噩耗，举国悲痛。半年过后的七月二十八日，又发生了建国以来最令人震惊的一场天灾――唐山大地震。

其实安昀肃当年也是这么猜的，只是猜完又觉得有自作多。不过现在听当事人亲承认了，心还是止不住泛起一意。他伸手从邢纪衡已经摆来的几样东西中挑了一样拿起来看――是个古古香的檀木书签。他记得这是两人第三回见面的时候邢纪衡送的，他一直用了好多年。

津城距唐山仅一百多公里，震明显，郊县跟中心城区均受灾严重，整座城市仿佛一夜之间矮了一截儿。

“自打遇见你……”邢纪衡往前探了探，握上安昀肃搭在桌上的手，“我这辈就只看你了。”

一只脚刚迈屋门，一切仿佛又恢复了平静，胡同里却是一炸开了锅――刚才都睡得迷迷糊糊，这会儿才一窝蜂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