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另一边停滞了半晌，没有说话，姜盼聆听着另一边的虚空，有些怅然。

都离开他了，就是死了也没人给他收尸。

        我保证，这是的最后一章

        “那我们去办离婚手续。”他提来。

        把眷恋的绪全隐藏起来，她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那边的事务我就全交给你了，一路顺风。”

        “好。”他语调平缓：“谢谢姜总。”

        自从他说他要走，她再也没有对他过格的举动，两人以上级的份相，他也默默接受了。

        项棠提交了申请书，他成绩优异，很快被同意前往。

        过了一个多小时，她心疲惫，正好严洵推开门，跟她汇报一些工作。

        他把视线移到飞机之外。快要落地了，窗外可以看见，包围着城市的是一片又一片连绵不绝的漫漫黄沙，好像永远没有尽。

        其实，她是希望他有不满的表现的，但他丝毫没有。

        姜盼抬着听他讲，睛漫不经心地扫过他的脸。

        姜盼放手机，闭上，深了一气，又投到工作之中。

        严洵沉默片刻，放在旁的手指轻悄悄地合拢，住了衣袖。

        很快又松开，无声无息地。

        等严洵说完，她问：“打算什么时候过去加拿大？”

        壮丽的半轮红日没于地平线之上，播撒温的光线。

        “没有事。”

        她想着再缓几天，等他恢复过来一些神气再去办手续。

        要是她也在就好了。

        ――――――

        他挂了电话，她放手机，但手仍然紧紧地握着手机，不放。

        “今天午。”

        “有空。”

        姜盼让项棣签完离婚协议书之后，并没有上要求他跟自己一起去民政局正式办理离婚手续。

        真奇怪。她想，人总是会对即将要离自己而去的东西，产生本能的眷恋之。

        这一次是去北非，他毫不犹豫拿起了《英国病人》和《埃涅阿斯纪》。

        “明天午你有空吗？”项棣问。

        她缓缓开了，轻声问：“你......最近还好吗？”

        没想到一拖就是拖了一个多星期，姜盼忙于工作，都快忘了这件事，没想到项棣先给她打来电话。

        “好。”姜盼回。

        他想到俄狄浦斯的故事。犯乱之罪的俄狄浦斯，造成了无法挽救的灾难，因此，他最后选择在大地上放逐自己，变成了一个没有家的浪者。

        她心里轰轰震动，这么快么？

        我犯的罪孽和俄狄浦斯差不多，我又有什么资格心安理得继续生活？项棠想。

        但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狠心来舍弃掉的。

        看着这个人，忽然想起来他也要走了。

        “我望着月亮，却只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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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去一个地方，他都会带上几本相关的书在路上看。

        姜盼心里几分憋闷，但面上仍是一片轻松。

        一群飞鸟飞向天际，穿过红日，到令人屏息。

        “还好。”他顿了顿，然后：“没有事的话，我先挂了。”

        飞机上，项棠捧着书，随手翻了几页，正好看到这一句，慨万千。

        这个陪伴她很多年的人。

        临走的前一天收拾行李，挑了几件耐脏的衣服之后，望着书架，他沉思半晌。

        沙漠，一个没有什么生命的荒芜之地，倒是很适合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