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识紧握住了腰间的慧寂剑。
无雪又言,凤梧所之人天冷无心,若这世上能有人令她心动片刻,为这片刻,或许,要以生命相换。
早已过决定,绝不能放母亲独自一人离开,凤梧能为她到的,他也可以为母亲到。
李长源,秉君之志,不染俗非是半仙的李长源。
祭坛上方,并无遮覆,月光透照而,落在他发间更衬得那容清冷,比月更堪称绝。
不过镜花月。
他心中叹息,指尖注灵力,时昙随之浮于空中。
看着迅速衰败的昙花,李长源眉间有了几分忧,郑重与她叮嘱:“七日之,花谢之前,你必须回来。”
一旁的李长源与他短暂的对上视线,那眉亦如神佛,透着悲天悯人的慈柔,并未因少年莽撞的举止气恼,似乎早已预料到他会这样。
他应当是跑来的,中息气,看着谢锦茵离去的影却没有任何犹豫的时间,紧跟着那光门之中。
若这世间因果都能尽数说清楚,世人又何必在尘惘中困苦。
光痕越缩越小,在谢瑾后,瞬息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谢锦茵光痕的那一瞬间,又有人闯了剑冢。
“好。”李长源这般叮嘱自然是有原因的,谢锦茵没有时间追问,但若是来得及,她会照他的嘱咐行事。
她迈几步,影被那光痕迹吞没,消失不见。
“无雪,你是天谶一族,既相信所见即命数,那便将这当我的命数。”
剑冢归于沉寂,只是片刻,外响起一阵规律的脚步声,着雪青长衫的男现在李长源的视线中。
他自知行不足,沦陷于她是必然,可掌门不同,他早已看透这世间,所以,他方才困惑,困惑于师长也逃不开这婆娑劫难。
是生是死,她都要留在母亲边。
只是他薄唇抿成一线,心,仍震撼于师长竟脆承认了这般命数。
“且听天由命吧。”最后,只落这么一句。
男银发落至腰间,仿佛一掬霜雪泻而,骨节分明的手从衣摆微微透,他缓缓走来,看向那浮在空中的昙花,底一抹凝重之。
为何是她,为何是她。
太不像话了,李长源,你长她诸多年岁,应早该看透才是。
为了这一步,她苦苦追寻了十几年,如今复活师尊的契机就在前,她不会再犹豫。
所以他追问师长:“千年修行,半步大乘在即,也逃不过这命数吗?”
李长源启唇,字句在唇间凝滞片刻,才:
谶言,此行或无生还的可能,即便活来,十八年后亦有一场死劫。
但不知为何,祈梦节的灯火还在他心间明灭,回忆起怀中少女那错落一吻,他眉微微蹙起,竟也难以否认,那时心中真实的悸动。
“是,我确实见到了他会和锦茵一离开。”梅无雪颔首,了自己的疑惑,“但您已修行千年,洛神也曾断言您半步登仙,为何是她?”
“赠石碎裂后,我已看不见她的未来。”梅无雪走上前,望着方才谢锦茵离开的方向,怅然一叹,“我亦不知,她此行会是各种结果。”
“无妨。”李长源看着不远朝他走来的梅无雪,神渐渐平静来,“那孩……反正你早已目睹过这一幕。”
他本可以阻拦,却并未阻拦,因为他知结局。
命数么?
凤梧只是笑,师长,那又何妨?
随着昙花,地面上也现一光痕,随之光痕被他上大的灵力撕扯开,整个忘墟剑冢也随之震颤,谢锦茵听到了耳边无数的剑鸣声,最后汇聚在一起,像是一首悠远的挽歌,也不知是为谁而唱。
昙花悬浮于冰之上,一剥落,剥落来的花瞬间凋零枯败,落在地上就成为灰,像是逝去的生命。
彼时他与无雪都只觉得凤梧太过年轻,修行尚浅,堪不破世间,尔后连无雪亦是沦落,他却愈加不明了,明明已知过往今来,又是寡修心之人,究竟有何令他们连的玄妙,竟痴愚至此……
数十年修行付诸东,心摧折,仙途尽毁,只是换来一句,师长,那有何妨?
俗缘千劫不尽,回首落红尘里,若当真是命数,又如何可避,如何可躲,如何可逃。
“我不知。”李长源微微摇,底清寂一片,无悲亦无喜,“若能逃过这命数,就修得半仙之躯,若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