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的衣角消失在帐帘，袖五指仍不自觉紧握着，就连他自己都并未发觉，骨节已隐隐泛白。

        “那三百年后，你我之间，是什么关系？”李长源问。

        唯独他李长源啊，不能也不该被她拉这红尘风月间。

        谢锦茵又继续调笑：“那，我孩的父亲？”

        白日她和顾言非共乘一骑时，李长源就在不远，自然听到了她的名字。

        可惜此时，若她真吻上去，李长源也会将她推开，所以她退开一步，故作轻松：“玩笑罢了。”

        没有说谎。

        “还真是李掌门的风格。”谢锦茵懒懒打了个哈欠，“夜深了，事也同掌门说清楚了，那我告退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和你之间是什么关系，你对我，总是若即若离，似有似无，又暧昧又疏远，我揣摩不过你的心意，你也总说，你长我太多年岁，没有动心的可能，这样一看，或许你我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李长源眉微蹙。

        “我来找一个人，你不必知这人的名字，只要继续往北境走，我们就会遇到她，届时，你什么都不必，等到了那时，一切自然会有答案。”

        她和李长源之间，是什么关系？

        她对李长源算不上多喜，只是占有和好胜心在作祟，所以被李长源拒绝，她也没有太多觉。

        这时，她却停了。

        “是三百年后的你，让我来找你。他说，因为无论我说了多么荒谬的话，你都会相信我。”

        谢锦茵想起自己以不知几次见他棋，不由调侃：“李掌门平日里是没什么乐，终日只知棋么？”

        “说谎。”李长源毫不犹豫拆穿。

        可她仍有些不甘心，她总是能轻易得到旁人意，这份轻易，为何在这李长源这里就失了效。

        李长源审视的视线扫过她。

        戏言几句，转间，谢锦茵步步紧，已与他只剩一步之遥。

        李长源薄唇紧抿，目送着谢锦茵离开。

        她颔首来，二人面面相觑，谢锦茵只要再低一些，就能吻上他的唇。

        分明是在看着他，神却仿佛在看着另外一个人，拥有的记忆不同，经历也不同，他竟有些不悦于三百年后的自己带来的这个意外。

        “心既已成，有如磐石，断无回转的可能。”他给了答案，谢锦茵并无意外，反而松了一气。

        这次李长源看破了，却没有揭穿。

        “你来此，究竟有何目的？”

        谢锦茵自然知他在想什么，脆走到他面前继续：

        “那么李长源，如今来到三百年前，我想问问你，三百年前的你，如今的你，会为我动心吗？”

        谢锦茵想想是时候了，也不与他打哑谜，开门见山：“我从三百年后来。”

盘顿时化作光尘消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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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侣。”谢锦茵答。

        这个问题，就连她自己也无法回答。

        说谎。

        少女睫垂，在烛火映照间落淡淡的阴翳，琉璃的瞳比枝凝翠更为碧绿动人。

        “谢姑娘。”

        仍是没有说谎。

        话音落，她歪着，笑盈盈地看着李长源：“怎么样，我是不是一个字都没有说谎？”

        ――

        他不知三百年后的自己对她怀揣怎样的，故而也没有挑明的资格，只是这句句字字若并非谎言，实在叫他如鲠在。

        “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