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宴（2）

        等到从知府衙门chu来已近日中时分，回家换了便服，才和张宗邕去薛府赴宴。

        薛家不亏是广陵城的首富，宅院不比张家占地小，虽比不上门阀世家经年厚重的底蕴，但是，华丽富贵气象却又是张家所不及的。

        薛家园zi里有一条人工湖，nei泊游船画舫数艘。薛万金邀请张家兄弟俩人登上画舫游湖，饮酒赏乐。

        薛万金经营商海经年，自然是个人jing1。

        准备的菜sedian心an照张家兄弟的喜好自不必说，便是餐ju也都是jing1致贵重的金玉制作。伺候的婢女歌姬也都年轻貌mei，仪态相得。

        众人正在饮酒赏乐，忽听得一声琵琶激响过后，一艘小花船靠近了画舫，伴着乐声，小花船中传chu女zi悠扬悦耳的歌声。

        “chun明日丽lou华nong1，微风阵阵透房栊。俏佳人闷欹锦枕把罗衾拥，犹记得昨宵shenru巫山梦。执手多时，细说喁喁，最堪嗔隔墙僧舍晨钟动……”

        歌罢一曲，有小婢从花船中搀扶chu俩个二八年华的少女上得舫来。两女zi一个着樱草se，另一个着桃红se，合ti的衫裙衬chu姣好的腰shen，犹抱琵琶半遮面，姗姗行来。

        及至行到案前，俩人将手中琵琶交于shen边婢zi，shen段jiaoruan，屈膝行礼，声如鹂莺，动听悦耳。

        “桃娘给两位大人请安。”

        “丽娘给两位大人请安。”

        众人见两位女zi容貌姣好，ti态窈窕，妩媚中尚带了些少女的青涩意味，俱是难得的绝se。

        薛万金赶紧示意二人在张家兄弟shen旁坐xia，嘱咐她们斟酒布菜，小心服侍。

        这俩女zi俱是训练有素，惯会巧伺人意的。

        张宗正shen边是着桃红衫裙的丽娘，比桃娘要略丰腴些，也秾丽些。她倚他很近，殷勤伺候，颇为可意。

        只是面前这位风华绝代的男zi与寻常男zi不同，他通shen有一种令人不敢放肆的威仪，面对她这样的mei人也不假辞se，她行事不免缩手缩脚地拘束。

        丽娘小小年纪便被薛万金买来着着人调教，从不轻易lou面示人。她和桃娘至今仍保着chu1zi之shen，以备招待贵客。

        耳听隔bi桃娘和另一位贵人调笑之声不时传来，她只得压xia心底漫涌的怯意，用玉箸夹起一枚荔枝肉。

        张宗正后背抵着ruan丝迎枕，单手支颐，由着丽娘喂他。这样的声se场面，他早已见惯不怪。如今的官家还开乐坊呢！

        官场男人，除了re衷权势金钱，便是meise了，很多人家里也都会蓄些歌舞乐伎，用来招待应酬客人。别说只是两个歌姬，便是自家的小妾，只要客人青yan，主人都会献上。

        这种场合，他不排斥，也不re衷，逢场作戏而已。偶尔有看得顺yan的，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他也会默许主人安排这些女zi侍寝，但仅此而已。若是主人家刻意相赠，他都会敬谢不免。

        丽娘散开的罗袖里香气扑鼻，却夹杂一gu极隐秘的腥膻，微不可闻，却还是被他嗅到了，他的gan官向来比别人要灵min。

        他微微蹙了xia眉，侧tou别开丽娘举到自己嘴边的荔枝肉，丽娘罗袖轻挥，那gu极细微的腥膻味dao便真真地扑面而来。

        这腥膻味直冲脑门，隐han腐臭，让人心生厌恶。

        张宗正立时屏住气息，冲她淡声dao：“这里无须伺候，你退xia吧。”

        他语调平淡，表qing也未见怒意，丽娘俏丽的脸却瞬时失了血se，便是涂了的胭脂都掩盖不了，想要张kou却又不敢开kou，只得蹒跚几步在案前跪xia。

        “还不快xia去！”薛万金诚惶诚恐，伸tui踢了xia跪着的丽娘，朝旁边的婢zi一努嘴，“赶紧把她nongxia去。”

        虽一时不知dao丽娘犯了张宗正什么忌讳，不过他到底也是老江湖了，转脸打了个哈哈，笑容沉到pi肉中去，脸颊的肉直颤，      “不意竟让这贱人扫了大人雅兴，是小人照顾不周，小人该死，还请大人给个机会，让小人给大人重新换一个来伺候吧……”

        张宗邕这会儿正就着桃娘举着酒杯的手喝着酒浆，劝张宗正dao：“chu来消遣而已，你既不喜huan，再换一个？”

        张宗正抬手举杯，一饮而尽，“不必了，这样就好。”

        薛万金忐忑不安地小心观察着张宗正的脸se，他虽是人jing1，却捉摸不透yan前这位玉面菩萨的心思，不免求助地看向张宗邕，后者微微一哂，“你遵他心意好了。”

        薛万金只得作罢，一直偷觑张宗正面se，好在后者虽面无表qing，却一直在欣赏丝乐歌舞，品酒尝馔，薛万金揪着的心才算稍稍放xia，暗地里吁了kou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