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闻里看见梁砚了，网媒大势所趋，纸媒苦苦挣扎，明珠台早已不是当年的明珠台，却也有可能是新闻人最后的阵地。他chu走前我曾这么劝过他，可惜他没听。

苏清华幽幽叹气，刑鸣陷ru沉默。

明珠台目前没有严格意义上的谈话节目，以前有过，叫，虽不是这样的王牌，却也叫好过一阵zi，称得上是家喻hu晓。的主持人就叫梁砚，长得歪瓜裂枣，但shen上有一gu劲儿ting抓人，明明是理工科博士，却博古通今，比文人还像文人，大约就如虞仲夜所说，言谈举止中弥漫着知识分zi的酸气。梁砚也是主持人中难得有想法的那类，可惜那时的刑鸣还是满世界乱跑的chu镜记者，两人基本没有交集，待顺利接手了，又已经停播了。

刑鸣对那节目的直观印象就是不与群众为伍，主持人与嘉宾都很深沉，谈话的nei容也都在天上gaogao飘着，文化负荷之重，既令人肃然起敬，也令人忧心忡忡。

偶尔也听台里的编导吐槽，大伙儿最津津乐dao的是题目为的那期节目，当时的访谈对象是一位周姓的文艺片导演。

据传那位周导演有个古怪癖好，每日清晨起床，必盘坐ru定，仰望日chu时天空变幻的云彩，有时能看一上午，有时能看一整天。梁砚听说之后就把摄影机搬去了室外，与之并肩坐在蓝天白云之xia，谈论那种十个人里九个听不懂的哲学大dao，或者一同望着天空，一句话也不说。一场玄之又玄的访谈之后，在场的工作人员困得直打瞌睡，可他俩都说找到了知音，相拥而泣。

后来那位周导演蛰伏数十载，一朝转型xia海，一举打破了国nei票房纪录，还顺手摘了个奥斯卡最佳外语片；而梁砚跟老陈起了冲突，势成shui火又誓不低tou，最后愤而chu走某家视频网站，几期新节目之后，由于dian击率惨不忍睹，不多久便再次xia岗。

前两天网媒曝chu他蓬tou垢面袒xionglou乳地走在街上，疑似jing1神chu了问题，新闻标题chu2目惊心，但几乎无人关注。

因为那位周导演与一位比他年轻了近三十岁的女演员奉zi成婚了，功成名就，mei眷佳儿，毫无悬念地抢占了各大媒ti的tou条。

周导演面对各大媒ti的长枪短炮，笑眯眯地说，怀孕初期的妻zi每晚起夜多次，全由他亲自照顾，以致他生wu钟大乱，只能选择白天大睡。看这人一脸不觉负担的甜蜜，刑鸣想，他该是再没时间痴痴ru定，仰望天上的云彩了。

面对风车的堂吉诃德转shen而去，他的困惑便迎刃而解了。

挂了苏清华的电话，刑鸣有dian迷茫。以前的他浑shen是刺，横冲直撞，逮谁扎谁。其实是ru门未深，无知者无畏。但现在经历了的挣扎与难产，每一个创造细节都充斥着那种戏剧化的苦难，知dao自己输人一筹输在哪里，他反倒陷ru了最深的迷茫。

只有一dian可以确信，他并不是虞仲夜kou中冒着酸气儿的知识分zi。他有野心，也有yu望。野心cui人成熟，yu望使人奋jin，都是好东西。

老林没再说话，发动引擎，载着刑鸣离开机场。但没把人送回虞台长的别墅。xia了gao架，经过市中心的商业区，一个减速xia行，把车停jin了IFC国金中心的地xia车库。

刑鸣对这个“销品茂”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