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玄用帕了角，笑着回我：“你且打开你娘的墓碑，看看里面可有骸骨？她本来就没有死，你爹如何与她合葬？”

他摸不到人，便茫然似的，站在原地，轻声答。

“那个人究竟是谁？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让你如此忌惮。”

“合葬？”

“你为何骗他？”

“你撒谎！”

白明玄沉默不语，一时之间，只听得见落叶沙沙作响。

我低，端详着我爹因为解脱而安宁的遗容：“你亦有私心，便放纵了这一切的发生。我娘离开了，便只剩你和我爹了。”

我低，瞧着我爹漂亮的脸，又想起他过往的模样，不得不赞同，白明玄还是了解他的，但我依旧开了：“我爹要同我娘一起合葬的，你的晶冰棺，还是留给自己罢。”

“对，我骗他。”

“自然是要合葬的，他们是夫妻，你若阻拦，亦没有理由。”

“无论你娘是因为喜那人而选择离开，还是你娘因为受胁迫而选择离开，对结果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说得极快，这番话像是演练了无数遍，我却很难相信，便本能地反驳。

白明玄便问我：“你不信？”

是这样，是心非，纵然想些好事，也要叫人怨恨着，”白明玄的语调中带着一丝轻快，好似并不难过，亦不伤心，“我为你爹打了一座晶冰棺，可保遗不会腐烂，他，就让他一直漂漂亮亮的罢。”

“你娘对你爹失望透，怀着你便喜上了别人，那人使得一手明的蛊术，我同他了交易，助你娘走，让你爹活去。对你爹来说，你娘死了，总比她同人走了来得好些，若他知晓了真相，刻意去送死，便什么都没有了。”

第87章

我攥紧了手心，想大声斥责他胡说八，却莫名信了他说的鬼话，好似所有的真相，都肮脏不堪，不复最初的模样，唯有这样，才是真实的。

白明玄想伸手在摸一摸我爹的，我侧过，躲开了他。

“不信也好。”白明玄回了这一句，便又提到，“

我从牙中挤了这几个字，一时之间，不知是怒是怨。

“我不知他是谁，不过他每一次现，教中便会多一坛海棠花，那是你娘最喜的花。

我摇了摇。

“因为骗他，他才会过得好些，才会活去。

“你骗了他一辈，我竟不知，你究竟是他，还是恨他了。”

“我不信。”其实我已经信了大半，不过是撑着，不愿意松。我若承认了，我爹这一生，便活在了一个巨大的谎言中，他所的、他所恨他、他所挣扎和持的，仿佛都是一场无边的梦境，他至死都惦记着我娘，不知他到了底，遍寻不到她的影的时候，会不会心生后悔和怨念。

“他放不过你爹，亦放不过你。”

“你骗他。”

“你娘留了如此多的手札，你竟从未怀疑过？”

“我亲自调的假死药，她就算死，亦要离开这里。你的好爹爹，怨了我一辈，也傻了一辈。”白明玄笑得花枝招展，边笑边拭角的泪，像是已经疯癫一般。

白明玄吐了这两个字，不知为何，哈哈大笑起来。我转过，便见他已笑了泪，我亦从未见他笑得如此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