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渊搀扶着老人走书房，康天真立刻去翻找老太太珍藏的古墨，“老祖宗，我记得您有一块曹素功的紫玉光，这次就用了呗，老存着不用多可惜啊。”

“心肝儿，就惦记着祖的老底儿，”老太太疼地看着他，“在储墨柜里，让你阿姨给拿钥匙。”

康天真拿到钥匙，打开储墨柜，一排排形状各异的小匣引帘，金丝楠木、乌木、绢丝、麻布纹……应有尽有，蒋老太太一生好书法，在家中收藏了3000余锭古墨。

老太太拄着拐杖走过来，接过匣，打开骨质搭扣，看着墨块上致的描金图案，“这是程君房的太微垣，素功墨在……”

孔家老宅中

八十年前的宋家怀信楼名闻天，集宋元古椠、写旧抄、明清佳刻、碑帖印谱800余种，常言江南藏书甲天，怀信藏书甲江南，宋家七代人的心血造就了江南第一藏书楼，可惜自从宋世祺去世之后，藏书渐渐散佚，怀信楼旧址也早已改名易姓。

“就用程君房！”康天真大叫，回，“宋文渊，咱们用程君房墨怎么样？哎，祖，我记得您还有潘谷的八松梵呢。”

“你啊，”宋文渊笑着说，“祖，能用上程君房墨就是我几辈修来的福气了，哪里敢奢想墨仙潘谷的墨？”

柬都已经发去了，”洪阳，“多数人明确表示支持我们这样的新生力量，收藏界正在逐渐年轻化，以后是我们年轻人的天了。”

知这位老同学向来是睚眦必报，宋文渊平静，“别把事闹大了。”

老太太拿着那个黑漆描金匣走到书案旁，笑，“就用太微垣，不是祖不舍得破潘谷墨，”她拉着宋文渊的手，十分疼惜地说，“而是你太爷爷当年，就很是喜君房墨，常常念叨着董其昌的一句话：百年以后，无君房而有君房之墨……”

第60章江花月夜

“曹素功的墨存在哪儿呢？”康天真嘟囔着，手指在储藏柜中摸索一番，取一个黑漆描金的匣，“是这个吗？”

“什么？”

“我们收藏是为了赏玩，”老太太将墨锭取，交给康天真去磨墨，慈祥地看着宋文渊，说，“从这些传承了几百年的古董中受当初的韵味，而不是一味为了收藏而收藏……这香味……”

苍老的声音渐渐消失，老太太微眯起睛，细细闻着空中弥漫的墨香，喃喃，“墨香淡雅沉朴，让人

宋文渊听他话里的意思，“有人给你难看了？”

“没事，匿名揍的呢，”洪阳满不在乎地说，“我还听到了一个特别有趣的消息。”

听明白曾孙的请求，老太太连声答应，“要写！要写！”

“千年以后，无君房之墨而有君房之名，”宋文渊接着说，“程君房的墨在当年就已经是千金难求，更何况现在，祖，这太贵重了。”

“你那师父，”洪阳，“联合了几个半截都土了的老傻，准备送咱们一个开门炮，嘿，兄弟，你怕了吗？”

直到如今，宋文渊再次竖起了怀信楼的牌匾。

宋文渊淡淡地笑起来，“他的手段我很了解，放心，掀不起什么风浪。”

“总有那么几个人没力劲儿，”洪阳冷笑两声，“有个说话特别难听的，已经被我暗地里找人揍了，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