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殿英没那个意思。他记得余至瑶当时忽然搂着他转过去――那个动作，是意识的要为他挡刀。

千钧一发之际，他逃无可逃，只好侧一避，顺势狠狠一脚蹬开了余至瑶。肋骤然一阵刺痛，他无心回，单是去夺对面那人手中的短刀。后背又是一痛，他依旧是不理会，拼尽全力把短刀抢了来。何家汽车夫那边发了惨叫，大概已然也受到了围攻，何殿英一刀劈翻前方杀手，随即回过来，忍着背上剧痛，看清了面前这个满手是血的少年。

何殿英说要陪着余至瑶去医院，结果一语成谶，真是陪着去了。

嘴里喃喃骂了一句，他开始追着对方猛砍。少年手中的匕首扎在了他的肋没有，所以此刻赤手空拳的只能奔逃。他用角余光撇清了四周环境――至少还有三个敌人，而自己的汽车夫已经血成河的趴在地上了。

“心还疼吗？”他问。

“求人不如求己，求人不如求己……”他怔了似的不吃不喝，在客厅里来回转着圈

有这个心就够了，他俩之间的问题越来越不能细究。不计较，就是过命的亲人兄弟；计较了，又全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余至瑶手中一家俱乐一家饭店，对于烟土的需求都很大。李凤池不接他的生意，别人知其中利害，也都不接。他走投无路，又不愿向何殿英低，因为心忧愁，所以失眠症越发严重了。

闪过惊恐神。一把抱住对方转过了，他随即力不支的跪了去。而何殿英莫名其妙的向前一望，前已然闪过雪亮刀光。

余至瑶依靠在自家汽车夫的怀里，挣命似的只是息。

糊涂着来吧！何殿英仿佛忽然想通了：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一清二白？

何殿英笑了一声：“我疼了，所以你就不疼了，是不是？”

何殿英既然没死，自然就要报仇。李凤池从此被何殿英搞得焦烂额，自顾尚且无暇，哪里还有闲心去接余至瑶的生意？不但不接，他还把余至瑶看成了扫把星，连见都不肯见。

经过一番打探，玉清池门的杀手，果然就是李凤池派去的。

余至瑶板着脸：“什么意思？难是我指使了人来杀你？”

杀手功亏一篑，没能真正砍中，看他浑是血的迎着刀光杀上来了，心里便有些怯。而何殿英此刻势单力孤，自知没有救星，所以索豁命去。红着睛逮住其中一人，他发了疯似的砍得血花四溅。余两人见此景，又听路警铃大作，心知不好，便是抛死伤同伴，各自溜了。

余至瑶从诊室里了来，对他摇：“不疼了，忽然就不疼了。”

这样的血战目惊心，所以路上反倒没了观众。何殿英上的浅西装已被染成血迹斑斑，肋背上还着两把匕首。摇摇晃晃的转向路边的余至瑶，他面无表的了气，然后举起血淋淋的短刀一指对方：“如果这事是李凤池主使的，我就找你算账！”

他命大，两把匕首全嵌在肋骨之间，没有深伤到脏。五花大绑的被绷带裹缠了上，他像不知疼似的，一路晃到了余至瑶那里去。

一把抓住少年的后衣领，他大喝一声挥刀砍，竟是生生卸对方一条手臂。少年哀号着委顿去，他这回转向后方，却是正被刀尖划过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