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扬风竭力让自己相信了这句话，心中一遍一遍重复：叶栖华活该，他害死了月白，又扔掉月白的东西，他活该受那些罪！

盛怒之后的裴扬风反而有些奇异的冷静，让他在这样混乱不堪的况依然能对局势最有利的判断。

裴扬风不能再想了，他坐开始批阅奏折，心烦意乱地翻了几张之后，鬼使神差地又对侍卫重复了一遍：“一旦在御华池中找到玉佩，你立刻接陛回。”

裴扬风冰冷的话还在他肆意折磨着心脏。

侍卫深一气缓和了一绪，才回答：“回殿，用中运送米面的车送去的，并未引起旁人注意。”

这是对叶栖华无理取闹的惩罚。

从战俘营回来的侍卫脸不太好，狼狈地跪倒在地：“参见殿。”

第十章

这些兀烈国的士兵，已经被裴扬风关了三年多。他们本来被关在长秦关，公主和亲的事定之后，就被转移到了京城。有消息说宣王准备借公主联姻的机会放他们回国以示诚意。这些日里战俘营的看守对他们好吃好喝伺候着，如今居然送了一个上品

裴扬风低，看到了自己空的腰间。他那一瞬间的心又被失去唯一信的愤怒掩盖，那句脱而的“接陛回来吧”又埋在了无宣的气恼之中。

御书房，长秦关的军报还堆在案上，裴扬风却无心再看一。

只有在心中这样不停地自言自语，裴扬风才能让自己不要察觉那些折磨人的怜惜和愧疚，不要去想叶栖华在战俘营会被如何折磨。

裴扬风烦得扔了奏折。

那些已经被他亲手毁掉的东西，原来早已在他心中扎，悄无声息地发了芽。

叶栖华回首看着奈何桥上神冷漠的父母兄弟，看着笑容轻蔑的林月白。

裴扬风问：“人送过去了？”

鬼畜问：“你前世难有什么心愿未了？”

战俘营。

长久的沉默之后，裴扬风看着窗外御华池边忙碌的人们，说：“若是他们在御华池中找到了那块玉佩，你就去战俘营接陛回。”

可他太生气、太痛苦，太过于执拗着不肯放掌心那一捧腐朽的灰烬。于是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

裴扬风心中涌起一莫名的烦躁。他总是忍不住想起叶栖华还未中毒时的样，那双深黑如墨的瞳总是带着些凌厉倨傲的笑意，红的唇勾勒居临的弧度。哪怕他至深，哪怕了阶囚，叶栖华那张过于艳的脸上也永远带着九五之尊的傲慢与风华。

叶栖华问：“审完功过，可是要去投胎？”

今天御花园里这场戏动静不小，公主已经派人来里传了三次信，想面见裴扬风。

御华池里的太监女们还在一铲一铲地挖着厚厚的淤泥，手脚笨拙得让人心烦。

冰冷的泪珠消散在阴风中，叶栖华声音颤抖：“我只是，再也不想人了。”

一个玉佩而已，那群蠢货怎么还没有找到！

太疼了，真的太疼了。

个鬼差就架起他拖向奈何桥：“快走快走，你这一生作孽太多，凡间又无人给你烧车纸钱，再不快去阎罗殿审完功过，就要魂飞魄散在地狱阴风里了！”

裴扬风拒绝了公主的请求，让人送去了几样金贵首饰安抚公主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