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只字不言，许久才：“是。”

他在这里。

“师父。”白衣男走上前来。

“他有事没事就来搅扰你，屡教不改，你觉得烦了大可以不理会他。”中年男微蹙着眉，“我这儿年纪轻，将来懂事了就好了。事不宜迟，该走了。”

看起来年轻许多，可是那鼻那，那声音那语气，就算化成了灰他也认得，本就是养了自己七八年的老师父！

老师父怎么在这里？

关灵心里叹一气，心这少年心还小，对这白衣男又极是依恋，自然是不舍得分别，可是让他拉着白衣男不让走，却也不这种事。

“是。”白衣男随他而行，又，“不烦，他在我边时从不惹事。”

关灵意识地攥紧了拳，

背后站了个中年男，样貌上看似刚过了知天命的年纪，红光满面，满乌发，一把漆黑髯。关灵只看了他一，立刻嗡嗡作响，动也不敢动，怔了似的看着那中年男。

随着那两人转过山瀑布，忽见十几个面生的人垂首站着，刚才那少年也在众人当中，冲着那白衣男咧嘴痞笑。不远一座幽古深墓隐在竹林深，以暗深的石建造，两丈宽的漆黑不尽，隔着十几丈也觉有凉气散来。关灵从未见过这么个所在，走向那多看几，尽有日风，还是叫人忍不住遍生寒。再走近几步，有抵御之气冲过来，冲得他晕花，连忙停了。

关灵早已经说不话来了，连忙紧紧跟上。

“咳——咳咳——”冷不丁的，苍劲浑厚的几声咳嗽从背后响起，把关灵惊得了一冷汗，连忙转过来。

中年男人一脸尴尬地看着两人，树后的少年不敢搭腔，冲着他痞笑一声，一溜烟儿地飞着跑了。

白衣男站着没走，少年小声：“再不走就要错过时辰了。”

中年男没有接话，低声：“临选在即，上清传承之人千年难逢，你也当专心些。我多年的期待就在你一个人上，你万不可无故分心。”

少年又是语，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末了笑着说：“师父这是哪儿的话，师父把我忘了的那天，我还忘不了师父呢。我不过能陪师父几百年，后事不提，只盼着这几百年能喜喜地过。”

嘴里虽说着该走了，却是动也没动。

白衣男也了列，关灵屈指数了数，除了那中年男之外，不多不少，这里站着的正是十二个人。

依照关灵的，他自然是想早死的那个，死了就什么也不知了，喜喜地去投胎转世，来世重新来过。留来的那个却没他这么好过，带着两人的记忆，一年一年，要生受相思之苦。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又定在一个男人的脸上。

一个能成仙，一个却注定要死，本就缘分极浅，就算有，也不过就是这一世的事。

：“你平时不闲着，也不会寂寞，我在里面闭关，你过三五个月也就不记得我了。”

关灵只觉得这话里的怨念直冲云霄，心这白衣男外表淡然，里面却天差地别。自己不舒服，便也要说些什么来让这少年难受。

说着远鸣金声又起，少年拉着那白衣男站起来：“时辰到了，我们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