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先为大局想，为殿想。

“殿――”甄贤忽然心一紧，意识便想要阻拦。

军营中就这么一个花一般的姑娘，人人捧在心尖上，听说三娘回来了，一群大老爷们都很激动，眨乌泱乌泱全跑过来，吵吵个没完没了，但

还会有一些雪洗沉冤平反招安的念，唯独陆澜绝不会有。

“这件事也不是殿的本意，殿呈上御前的折是我写的，该说能说的都已尽言。若不是有殿的言，三娘父亲的案只怕本连阁都到不了。殿的言行，明人自然看得见，如今为了能保住三娘，殿已在尽力而为了，你又何必定要把事往乱了搅和――”

但他不行。

甄贤觉得失望至极。

他与陆光风之间，或可算互有相惜，却实非同，终还是一句“不相为谋”。

她困惑又委屈地看着前的每一个人，面颊涨红时，泪拼命在眶中打转却觉不可能落。

陆澜的神无辜至极，“我什么都没有和三娘说，只是叫她回来见一面罢了。她在外听见的，都是方才你们自己说的。”

“三娘，你去把张二和从前寨中的兄弟都叫过来。”靖王殿静静看了顾三娘一，率先迈开步，就往外走。

她毕竟还只是一个二八少女。

直到这一刻，一震惊才终于在心底蔓延开来。

顾三娘满脸震惊错愕，显然仍没有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嘉斐却回看他一，轻轻扶住他手臂，低声安抚一句：“没事的。”

这话说得倒似他们蓄意想要欺瞒一个小姑娘一般。

“圣上当真想要我死么？为什么……我究竟犯了什么事？”

事关一条人命，迟早是非让三娘本人知不可的，但如何让她知可能导致的结果却天差地远。

陆澜当然可以丝毫也不在乎接来的事件走向会对靖王殿乃至整个东南的战局造成怎样的影响。

更多的，还是心冷。

但他却看见满脸震惊的顾三娘忽然从外间闯上前。

是以，当陆澜不假思索一回绝了靖王殿驻守新卫所的提议，也不愿再继续参与接来的战事，而是要求即刻带着顾三娘离开时，甄贤心里其实并没有遭受太大的打击。

那模样叫甄贤好一阵揪心，开想要宽她两句，却被嘉斐往后拽了一把。

可他……也没有什么立场责怪陆澜。

甄贤一阵无语凝噎，实在已找不别的话再与陆澜说。

此时的三娘原本应该和玉青他们在一起。他甚至在信里没有特意提起任何与三娘相关之事，就是怕陆澜抢先把事给顾三娘知引起乱变。可陆澜却还是这样了，瞒着他特意把顾三娘叫了回来。

当初选择要用龙虎寨且主动找上门的是他们自己，有今日之难，是可以预料的，真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太冒险激。

陆老板果然是个聪明人，却是要行将事摊开了，全然不顾后果。

聪明人绝不能容自己掉同一个坑里两次，打从一开始，陆老板就没想过要再和朝廷“媾和”一回。这个“朝廷”，自然也包括靖王殿，甚至还包括他甄贤。

甄贤不由蹙眉长叹一声。

甄贤万般无奈，却也只能顺着他，默然跟上去，垂手站在了他的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