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突然想要国啊？”周棠听到这消息，离开沙发靠背坐直了问她。

        视野盲区，周棠的手垂落在侧，缓慢握紧直至骨节发白，要是仔细看，还能看她在轻微的颤抖，但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转过勾唇反问了一句，“谁？哪个他？”

        周棠是有独立思考的人。

但她只简单吃了几，剩的胃多了蔬菜沙拉去，国外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她来国快三年半了，仍然不怎么习惯吃排。

        周棠转了个，想明白些又放松来，“我其实去哪里都没关系，主要是，你……舍得这里吗？住别的房你会不习惯吗？交通、生活方式，还有语言这些你将来可以克服吗？”

        她唇上是低饱和哑光的红，发簪在后面挽成松散的，语气亲昵地喊了声：“小段，原来是你和我们家周棠在一起啊？”

        一开始司随安提要带她国读书的时候，她并没有答应。

        刚用纸巾完嘴角的酱汁，周棠想起事，翻到和司随安的聊天页面，把饭前拍好的照片发送过去，敲两行字后还补充了一个表包。

        说不舍得是真的，可那时候要走也是真的。

        ——微博@清尔柒七

        司随安看着周棠的睛没打岔，知她还有文要说，等她接着开。

        *

        司随安端了杯温在手中，“不是很突然啊，我现在正在和你商量。”

        周棠和司随安对这个“他”是谁心知肚明，婚都离了好几年，倏地提起她还有些不知所措，手中的玻璃杯磕到桌面砸尖锐的刺耳声。

        一句话打消了另外两个人的旖旎想法，段明淞不敢再看她，心里刚冒来的芽逐渐枯萎。

        当然啦，也不会再有他了。

        “妈妈，你是真的彻底放他了吗？”

        司随安非常尊重周棠的想法，于母女俩这一平等，她并没有要求周棠完全照她的意见来决定。

        “还有，最重要的一。”

        但枯木也有风又生的那一天。

        周棠换了个角度拿手机，简单解释着：“还有何安，我们三个人。”

        尽是她的女儿，但生命伊始她就是独立的。

        浴室里，周棠闭上睛受，她早就习惯了，习惯麻木，习惯生活就这样过去，然后生命中再也激不起一涟漪，再也没有二那年的肆意鲜活。

        “好。”周棠说。

        司随安手忙脚乱地放好，周棠没有一定要知答案的意思，上前握住她微凉的指尖，还是松，“妈妈，我可以国读书，我们俩也可以换一个城市生活。”

        他都枯三年了，再多等一天又能怎么样？

        段明淞没在她的脸上发现任何蛛丝迹，开始放松来，后悔说这句话，摇摇，“没谁，你先回房间休息吧，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周棠走到门前刷卡，手里的电话也已经挂断了，滴声过后，段明淞站在斜对面的房间门，问她，“周棠，你是不是还没有忘记他？”

        酒店走廊里，视频通话响起，周棠把房卡夹在指尖轻巧地转了个圈，摄像打开的瞬间，司随安先看到的是屏幕里照到的段明淞。

        从生开始就成长在陵和，不仅关于她自己，而是关于所有人生转折的记忆，全都存于这座城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