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当他步室，却见一妙龄少女端坐案边，别说屏风遮蔽，就连面上也未带着帷帽时，不禁万分尴尬，不自觉地连退数步，背过去，“男女大防，不可不避，官可在门外讯问。”

秦佩心中暗忖，那洛王乃是周贵妃所，舅家贵重，虽不如轩辕冕那般年少倜傥，可也是个相貌堂堂的好男儿，虽说为了避嫌常在古刹庙宇连，也不是无才无德的荒唐皇，真不知这赫连小嫌弃他什么……

秦佩极慢地转，首次端详起这个和自己颇有渊源的侯门千金。

……

再不想与她议论这些风花雪月，秦佩轻咳一声：“也罢，小的心事，官虽不能同受，却也为小深怅惘。只是天不早，官还得彻查此案为小洗冤，所以这些无关痛的事便不必再提了罢？”

似是看穿他的想法，赫连雅娴哑声：“你便当我不死心罢。”

轩辕家虽是汉人，但先祖多与鲜卑贵族通婚，就连当朝天生母亦是鲜卑侯门女。许是如此，本朝颇有胡风，若是有胡人血统的门第，从不忌讳女眷抛面，更有甚者，前些时候沸沸扬扬的踏案后，曾有清御史弹劾嘉武侯府，言语间对其先祖略有不敬，独孤家的长女竟打御街，用鞭生生将那御史的一张俊脸开了花，由此可见本朝女之彪悍。

东风无意思

赫连雅娴恨恨地瞪他一，托腮苦恼：“不过说起来麻烦之便在于，这李婉娘死前一天，我还真的和她有过角。”

“我从司天监听了

赫连雅娴瞥他一：“我阿兄说你是佞幸，之前你还与他打过一架，现在还愿为我洗冤？何况你如何得知我不是那凶嫌？”

赫连雅娴冷笑一声：“当时你与冕哥哥一同在撷芳殿罢？他对我一番心意视若不见，可是于你的示意？我阿兄被免了左卫率一职，你却毫发无损，果然是好算计、好手段，冕哥哥对你倒是看重得很。”

秦佩自汉族书香门第，母亲又是衿自重的大家闺秀，素来对胡女不屑一顾。他以为此番查案，应与先前东都贪墨案询问黄吕氏一般，赫连小端坐室或屏风之后，问上几句话便算功德圆满。

“行了，”赫连雅娴极不耐烦，“想问什么就问，别在那边假惺惺的，看到我落魄至此，秦佩你欣喜若狂吧？”

“在实是不知，我与赫连府无冤无仇，小又是闺阁女，在从未有缘得见，不知为何小受难，在要欣喜若狂？”

与上次在撷芳殿远远观之不同，近看这赫连小当真称得上个人――肤白皙，鼻深目，挑纤细，只是如今遭大难，眉目之间不再如往日烂漫张扬，多了几分憔悴阴郁，白白减去七分颜。

秦佩面一抖：“这李婉娘死在夜里，那恐怕小应是最后见过她的几人之一了。小可还记得当天景？”

秦佩默然垂首，面无表：“凶嫌往往都极聪明。”

秦佩被那声冕哥哥喊得一激灵，苦笑：“赫连小切莫听信人言，我与你那……你那冕哥哥清清白白可昭日月，就算是他心有所属不选你，那也绝与秦某人毫无系。”

赫连雅娴捂住脸叹息一声：“他不属意我，我也不会苦苦纠缠……只是我宁愿终不嫁也不愿嫁那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