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直钩钓鱼，钓你妹啊

        “陶然！陶然――”

        医院消毒shui的气味消散一空。我睁开yan，和钟意锁骨上的痣打了个照面。

        太nuan和了，我脑袋有些糊涂，忍不住往这怀抱里又钻了钻，深深呼xi一大kou。

        抱着我的人浑shen一哆嗦，仿佛在全力压抑当场给我一个过肩摔的冲动。

        ――淦，想起来了，是陶决。

        现在轮到我浑shen难受，拼命想从他怀里挣脱chu来。陶决死死压制住我，连人带毯zi把我裹成一团……话说回来他什么时候给我盖的毯zi？

        我正走神，便听他问：“你梦见什么了？‘为什么死的不是……’？不是谁？”

        我哽住许久，憋chu一句：“……吾好梦中拯救世界，mo法少女的事你别guan。都多大人了，赶紧撒手，抱你妹啊。”

        平心而论，我这次演技属实烂到飞起。满tou冷汗不说，裹着毯zi还在牙齿打颤，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xiongkou闷得好像要背过气去。

        但陶决居然没追问。

        甚至连“抱你妹啊”这么明显、明显到我刚说完就后悔的杠杆支dian都没抓，听话地撒开手，退回沙发另一tou。

        我总觉得他另有阴谋，但乱糟糟的脑袋没有余力深想，“钟意有消息了吗？”

        “几分钟前刚jin大使馆。”

        “我睡了那么久？！”

        抓起手机一看，果然三人群里有十来条钟意时隔两周重见天日的gan叹――“gao铁好快”、“好多人”、“大家都好着急的样zi”……还有最后的“要寄存手机了，等会儿shuo”。

        ……字都打不完还要加上儿化音，看来他是真的chu师了。

        我愤愤地隔着抱枕蹬了陶决一脚：“不是让你叫醒我吗！”

        “……我真服了，你那是睡觉吗，你那是撒酒疯！睡得跟死猪一样，靠近还打人，没dian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本事谁敢叫你？别不是偷偷喝酒了吧？”

        “你才偷偷喝酒，你又不是不知dao我闻见酒味就吐得生活不能自理――”

        我说到一半想起来，我小时候没这mao病，陶决还真不知dao。

        他抬yan：“什么时候开始的？”

        “呃，反正有段时间了……”我一紧张，嘴上没个把门的，光想着模糊重dian转移话题，“说起来当时Caleb过生日，本来我有收到邀请，但想着去也是扫兴就拒绝了……说不定要是那天跟钟意一起去，我最多吐一场，至少能知dao你们俩juti是什么时候、为什么换……”

        “哦，行吧。”

        结果这人gen本没认真听我解释，又在看他那些鬼畜视频。

        睡过一觉，困倦多少缓解了一些。

        然而等不到钟意消息的清醒时间更加难熬，我打了几局消消乐就退chu来，gan觉zuo什么都兴味索然。

        我开始放电音版大悲咒。

        陶决的鬼畜视频屡屡被大悲咒卡dian，终于忍无可忍：“你想说什么？”

        我与他几乎同时anxia暂停，客厅陷ru寂静。

        “……你知不知dao，妈妈为什么不喜huan我？”

        “这是一个问题？”

        “对。”

        “我可以回答你，但你也得回答我一个问题，”他放xia手机，指尖搭在毯zi边缘，“你刚才梦见了什么？”

        “我也可以回答这个问题，”我把脚往毯zixia缩了缩，又想拉毯zi，没拉动，“……只要你先回答，为什么你明知dao葬礼时间不对，还不拆穿我。”

        陶决整个手掌an住毯zi一角：“除非你先告诉我，七年前你抑郁的原因是什么。”

        我用了dian力气跟他ba河：“那除非你先告诉我，两年前开始每个月给我打钱的‘外公外婆的代理人’是谁。”

        “你上一次穿那件有mao绒帽zi的浅灰se外套，是多久以前？”

        “你又是什么时候跟妈妈恢复了联系？”

        “你跟你继父的关系怎么样？”

        “……”

        我已经意识到，他所有问题都指向同一个答案。

        那些发生在我shen上的事qing，不guanchu1于漫长时间轴上的哪个坐标，归gen结底，只有一个答案。

        我想套他的话，正如他也想套chu我的答案。

        平时tou脑清醒的我不会这样冒jin――然而被一个噩梦引起的，不合时宜的求知yu，将我引jin了这条死胡同。

        毯zi巍然不动。

        我索xing抛弃它，撒手向后挪，仿若断尾求生：“……你每周lu几次？”

        “……我答了你就答是吧？”陶决紧抿嘴角，“一到三次，交换shenti后还没有过。轮到你了。”

        脚腕被隔着毯zi抓住。

        “陶然，回答。”

        “两周前，我和钟意交换的前一天晚上――你没有跟钟意一起去给他室友庆生，而是跑去离家两个小时的酒店找了那个男人，还在那附近买了刀片的晚上，发生了什么？”

        “你闻见酒味就吐得生活不能自理，”他停顿，却并未就此放过我，“为什么你那件浅灰se的外套上，有一大片酒渍？”

        整张毯zi都在发抖。

        我挣不开他，双手捂嘴，控制不住gan1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