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Partners  In  Crime

        十一岁钟意的日常：上学，放学，去姑姑工作的地方等她xia班。

        姑姑工作xing质特殊，并不方便让他jin到康复中心里等。他也不挑剔，每次就在离建筑wu稍远一些的草坪上睡觉，chuichui风，晒晒太阳，偶尔和路过遛狗的人聊天。

        等到了冬天，草坪躺起来不舒服，他就改成坐长椅，和认识的liu浪汉分享一盒炸鸡块。

        圣诞节后，正对着他的那间空病房住jin了人。

        是在学校见过的转学生，比他gao一个年级。独来独往，很少说话，也不怎么笑。

        透过那扇正对着他的窗hu，他常常看到她面无表qing地望着窗外，但又好像什么都没看jinyan睛里。不论他在长椅上睡多久，醒来再看她，还是那个一动不动的姿势。

        大概是相同族裔又年龄相仿的缘故，他有些替她难过。

        某天起，她手边多了一只兔zimao绒玩ju。

        应该是从谁那里收到的礼wu，她带它jinchu病房，在阳光充足的xia午抱它睡觉，脸上终于开始chu现一diandian表qing。

        很快就能在学校见到她了吧。

        这么想着的钟意，在沉ru梦乡前一秒，被某种反光闪到yan睛。

        他xia意识寻找来源，反光的东西在她手里――

        是一块尖锐的碎玻璃。

        ding着他拍窗的声音，她慢吞吞地把玻璃sai回小兔zi里，拉上它背后的拉链，tiaoxia床，打开一条窗feng。

        kou语还有些生疏：“原来你能跑这么快啊。”

        “你别……”钟意的手从窗feng挤jin去，抓住她手腕，“别这样，伤害自己解决不了――”

        “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cha话，“我没想解决问题，也没有问题给我解决。我就是问题。”

        “但你也不能――”

        “你不明白，”她轻轻挣开他，“快走。被人看到你在这里，Evelyn……你妈妈会有麻烦吧？”

        钟意楞了一xia，摇tou：“她不是我妈妈。我妈妈带着全家自杀了，Evelyn是我爸爸的妹妹。”

        她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说：“那你妈妈肯定很喜huan你。”

        他本来准备听到的是“抱歉”。

        “抱歉”之后，往往会紧跟一句“好吧”，那份微妙的歉疚曾经很多次帮过他的忙。

        他听见自己不知不觉说chukou：“可是我被留xia了……”

        她嘴角动了动，似乎想笑，“你以为去死是去度假啊？”

        “那你还……”他瞄向她手里的兔zi。

        “我不想死，我想活着。但我会zuo噩梦……很不好，很不好的梦，”她语气毫无波动，像在说别人的事，“我控制不住。”

        她和他从来没见过的妈妈生了同一种病。

        他觉得自己要zuo些什么才行，“我帮你。我每天都过来，就在那里看着……”

        “不用。”她打断他。

        又从窗feng把兔zi递给他，“你帮我chu1理掉里面的东西就好。反正你已经看到了，那我们现在就是……”她搜寻着合适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