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里他们明显对岁岁更兴趣，岁岁忽然意识到不应该像陌生人透自己没装义这件事。

        “我画得怎样？”

        这话大大地冒犯了庆平。

        阿里则是个猎人，仅此而此。但阿里的母亲是一名作家。

        但阿里的注意力还是在她上。

        岁岁主动提要帮他们修好山上的信号塔，放者落的信号塔连接的不止是通信电缆，还有这里的供电设备。

        “那你好好休息一晚。”庆平把餐收走，“明早我妹妹要去山脚打，由她带你去找信号塔。”

        岁岁解释，其实一分人是装在腔里的。

        这里的居民分带有辐变异症状，但都不愿意植义。他们排斥义并不是因为恐惧植技术。

        “修好信号塔之后你要去哪里？”他问，“带上房间里的女孩一起吗？”

        居民们抱怨说，几个月前向政府申请后又被人破坏，如果他们储存的电量被耗尽可就麻烦了。

        庆平则是个画家。

        “我们……要去找一座信号塔。”

你朋友那样，脑里装满义吗？”阿里问，“你真的没有装？”

        岁岁低藏住自己的目光。

        庆平画的好像是炉旁那些腊肉，好几幅画的主题都是腊肉们。其实这里光线很暗，岁岁看不清楚。

        岁岁走近真的看到了颜料的笔，她们这一代人从生便未见过从人类手诞生的画作。她只觉得和绿洲的画不一样，却说不哪里不一样。

        “你走近看看，这都是我一笔一画完成的！”

        光是这一称赞就又哄好了庆平，他得意地带岁岁去看屋里其他画和自己的调盘。

        放者落住满了被淘汰的艺术家，他们总是聚在一起创作，彼此欣赏。但他们不算完全与世隔绝，相反因为离绿洲很远，常常需要通过超网浏览绿洲的信息，但最近信号塔坏了，他们有一阵没法逛超网。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画作。”她发自心地赞叹，“有种奇妙的觉。这是用什么算法生成的呢？”

        都怪自己刚才太饿，对这里的人心存激就说漏了嘴。

        角落里舞的女人旋转着靠过来，她看上去有五十多岁，自称是一名歌舞剧演员。演奏音乐的是她丈夫，一名音乐家。

        二十一世纪末的人工智能算法取代一切文化与娱乐产业，在超网输脑海里的关键词就能瞬间画一百张不同风格的绝佳画作，输一个节就能生成一百多万字意犹未尽的小说，输自己创作的歌词就能生成最匹的曲。绿洲一百多个区的几百万家电影院每天各自能生成几十新片，片题材各异，数字演员的脸完无瑕，因为巨大的数字信息库里早已录无数过往创作者的成果，直到超系统能够自动运转并自行迭代生产新资产的时候，艺术家们就被绿洲淘汰了。

        岁岁看向酒馆墙上的挂画。

        这些都是绿洲不曾现的职业。

        她不想透陶丽尔的任务和自己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