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妙的是不仅军中，连着镇北都护府幽、云、朔、灏、燕几州民民风、通商往来亦颇有所知。虽不如各州刺史般了如指掌，却很能说些见解。

        此时宴饮奏对、文墨礼节也算得不错，赵丰实荐他为后继，实在没走。

        虽则也些微些喜怒，不过究竟是年轻人，皇帝也不需要他城府，也刚刚好，不急不躁，是已然磨来了。

        若是他还在，大约也是这般吧。皇帝不禁想起来，究竟近十年过去了，当年延平城里的少年人都教漠北风沙磨得锋利许多。

        只可惜没什么如果。那时候终究算漏一着，教崔氏乘隙而了。

        总归如今好了，崔氏一除，曾掣肘皇权的几大世家都再翻不起浪来，虽私底结党互斗，暗涌动，终究上不得台面来。

        夜酉时，皇帝叫了人驾车送白连沙回府去，自携了崇光上辇。

        待长宁问了一句“陛往何去”，皇帝才反应过来，轻声笑，“自然是去瀛海。”御辇这才缓缓行起来。

        灯火飘摇里，各的屋也同崇山峻岭似的，重重叠叠横亘在天际线上，沉沉地投暗影。

        待至路，崇光忽地瞥见右手边没一儿光的殿，外的墙甚至还有轻微开裂。

        正是九月时节，墙各菊花早盛开了，阵阵的清香便随晚间风飘来。

        “怎么了，盯着步蟾看。”皇帝叫停了銮驾，让少年人看个尽兴，“要是里住人，可要叱你一声僭越了，这么觊觎中的。”皇帝虽则是笑，底却全是审视意味。

        “臣侍不敢。”崇光一惊，察觉皇帝笑意底的不快来，“只是忽然瞥见，发觉墙裂开了。”

        “是该粉刷修葺了。”女帝也有些慨，“毕竟都近五十年没住人了，上一次还是朕的父后，孝敬凤君住在这里，他薨逝后便再没人住过的，里陈设还是他在时候的样。”

        原来先帝还留了一痕迹在这里啊。女帝一想到，只是她也不踏足这殿，便浑忘了去。

        当年孝端凤君，先帝以步蟾年久失修为由，安排陈皇后住清仪，一住就是十几年，直到孝端凤君病逝，都没一日主过此。

        连皇女新婚，同侧君谢恩都是在清仪，只后先帝让两人在步蟾正殿上了一炷香，算是同父后告知一声。

        先帝在时隔几年便要将这里修葺一番，当时她不理解，都互生怨气闹到那般地步，到底什么放不的，现在也约莫能会些许了。

        不过是人去了，只能些旁的假作一切如常罢了。

        而不得，大抵如此。

        “罢了，长宁，叫尚局找人修葺一番，朕记得栖梧有陈设册，找来依样封存，别乱了里样。”女帝终究叹了气，叫了起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