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漫无目的地把手肘撑在小桌上刷手机，视线偶尔往忠难上瞟，瞟到他脖上的项圈，瞟到他的小熊睡衣，袖往小臂，臂上蛇尾，他在预习明天的课，铅笔在书上游走，瞟到他――被小桌遮住了。

        “嗯，好吧。”又是淡淡的，好像什么也不在意。

        因果看着笔记上灵动的字与荧光的标记，听他一说就抬起眸来，见着那颈上的项圈，突然嘲似的着嘴角说：“我可不想像以前那样，你看见我妈打我，报了警，我妈被关拘留所几天放了回来当天就把我往灌满的池里。”

        “我去了很迟回来，我还得给你晚饭。”

        一唱一和的，几乎是毫无意义的争辩，有时候忠难也懒得和她吵，怕一和她吵起来自己就控制不了绪，所以因果后面再怎么想跟他吵架他也只是自顾自地写题。

        “我会放任你不在我视野范围吗？”

        “那里很贵，两个人我也拿不那么多钱。”

        忠难就像以往一样，给缺了课的因果讲课，他讲起来很好理解，因果也很喜他的讲课方式。她问他，补习班不去上了吗，他摇，说反正也没什么用。

        于是他从那副表中被推了来，被挤了来，被活生生地踹了外界的海洋。因果看着他，看着他把目光从课本移到她细雨般的脸上。

        因果一摁上他的肩膀坐上来把他扑在，更烈的震动与电几乎要把他的声音都麻痹。她坐在他的小腹上，伏来，仔细凝视他的痛苦，发现那痛苦本不值一提。但是他痛苦的脸很漂亮，不他是不是在享受痛苦，她觉得享受他的痛苦也算事一桩。

        因果突然到了什么金属味的东西，一支起了从这个吻里逃脱。

        一烈的震动与电刺上他的颈，他当即捂上脖，声音也带着颤：“...你面伤还没好。”

        “你去打了钉？！”

        她的目光不经意地从偶尔到经常乃至一直落在他那张沉寂的脸上。

        “那你还不去？”

        “没说你不能一起。”

        “那你不如让我去上。”

        因果站了起来，小小的而有的小小的影扑在他脸上，忠难意识扔开了铅笔和课本，转过来，她的手还放在袋里，摸掉一个遥控，转而去摸另一个。

        今天上课的容不多，作业也少，很快就解决完了。

        “你不告诉她让她报警？”他把手臂在小桌上，凑近了问。

        “...要？”他从嘴里溢两个字的问句。

        方才说学校里的事，他的表里分明是藏了什么，他要当真觉得事不关己应当是现在这副表才对。

        他的手掐在她肋骨上，怔怔地凝视着因果瞪大的睛。

        她摸着那从传来震颤的脸，俯去，钻他的唇，他尝到因果的味又要发疯了，手不自觉地搂上她纤细的腰，往小熊睡衣里钻。

        “我不会那样。”

        什么样的表，一副好像除了自己的生死幸福外一概不知的表。

书包，把他那本贴了一堆标签的笔记本翻来摊到桌上，这是忠难专门给因果整理的笔记本，每回她请假了不来上课，他就会把一天的学习笔记记在这本笔记本上面。

        因果慢慢地把手伸袋里，了一个钮。

        “我不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