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咽去啊，不然它甚至都没有墓碑。

        但是在那之后不久就痊愈了，大病初愈之时白宵仍然像个慈母，因果趴在她的背上，好希望时间能慢一。她想，如果再写一篇名为《母亲》的作文，她一定能得满分，不过得把“我把你们都死”改成“我也不活了”，可还是像个泼妇啊，妈妈，你能不能装得也像个完的母亲呢。

        背后又是一阵火窜起的声音，因果还没享受够妈妈的怀抱，又被那老年痴呆的外婆给抢走了。

        白宵捂着额叹气说：“死掉了啊。”

        “什么时候……？”明明在发烧之前还见过它最后一面，它还边啃着草边洗脸似的用爪挠脸。

        外婆还来了，白宵又把酒给拿了来，她们就开始吵架，因果捂上耳朵自己房间，却发现本来应该装着白兔的笼里空空如也。她翻着床底、衣柜、床柜，一声声唤“小西”，哪儿也没有，因果惊慌失措地踉跄卧室门，她们的争吵声变得异常响亮，白宵吵得心烦，目光瞥向正跑她卧室的因果，突然一声“嘛呢！”把因果吓得直接僵在原地。

        因果耷拉着脸，手指甲拨来去，她听着厨房里叮呤咣啷的锅碗瓢盆声，还是问了：“……你把它埋了吗？”

        “小、小西不见了……”因果颤颤巍巍地说。

        突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涌，她知是小西想从她胃里逃来，于是弯腰吐了一地的酸，可是什么也没有，她更深地呕，却活生生呕了血块。

        白宵了几张餐巾纸给她嘴边的血，把她抱在怀里说“你别老这样行不行，怪吓人的”。

        “埋什么啊，你不也吃了吗？”

        死字一，因果便觉恍如隔世，这应当是她第一次面对自己深刻亲近的事的死亡。

        因果忽地抬，嘴角还淌着血，听厨房里好似要打起来的动静，她惊恐地一踉跄，差因为那滩呕吐汁与血的混合而摔倒。她跑到厨房门，一便见那被她养了好久的蜗躺在滋滋冒油的黑底白锅里，好像一就死掉了，两角都蔫了。

        啊，她把小西那块肉在嘴里嚼了又嚼，最后还是没能咽去啊。

        只留因果一个快要碎掉的孤零零地伫立。

        “你发烧没几天之后就死了啊，我跟你说过的，你烧糊涂了没听去吧。”

        “它都死掉了啊！那就吃了啊！吃了啊！”

        霎时因果整个的血好像都往沉，她双目呆滞，因为无法接受这句话带来的窒息而让睛于充血状态。血在迅速结冰冻住所有的神经，以求麻痹那瞬间带来的撕裂与呕吐。

        还是把它僵的尸直接扔垃圾袋里顺着楼里的丢垃圾直直地坠无数个苍蝇环绕的垃圾桶里？

        于是她彻底崩溃地大喊：

        可是太短了，这段路太短了。

        外婆见白宵一脸不耐烦，也没想再理她，往着厨房唠唠叨叨地不知说着哪里的方言。

        她真的好像快死了，可是她笑得好开心啊。

        可她甚至都没有沉太久的缅怀，白宵就脱而把她的哀悼打破：

闹了个鸡犬不宁，在大门嚷“我女儿死了我就把你们都死！”响得因果在病房里神志不清这话都能穿透她的耳朵里。

        “你搞什么东西啊！那玩意儿是果果的作业！”

        白宵扭动开关把蓝紫的火焰给灭了，一回被因果煞白的脸、嘴角不停涌血的样给吓了个半死，她说着“我给你重新买一个”踏几步来，却见因果把那嘴角咧得更夸张，笑得像哭一样。

        白宵刚想说继续什么外婆就在厨房大声喊“这东西怎么用啊！”白宵整张脸黑来扯着嗓说“不会用就别用！”接着就从椅上气愤地站起来边嚷着“你非得把我家烧了你才痛快是吧！”边朝厨房走。

        因果盯着那一片呕吐汁之中一一往滴的深红的血，突然咧开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