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回淀城，就是为了12月17号送季见予去国，本来他不愿回。“儿从小这么独立，也不是第一次国，咱们送他他还嫌呢。”

        文玉和他观念不合，“能一样吗？他这次是去留学，寄托老爷全希望，你回不回，回老爷说你我可不帮你。”

        其实季宏风只是不舍得，总觉得儿真的长大了，如今又要去大洋彼岸，不断飞，作为父亲，他既骄傲又失落，仿佛回到自己当年外求学的时光，深刻领悟到了当年季见予的心。

        回淀城的飞机上，季宏风想到已经逝世的母亲，回忆小见予总爬到他肩膀喜坐得兴奋惊叫的一幕幕过往，默默哭了。

        可这些，是万万不能让文玉知的。

        男人在妻面前的骄傲和尊严不能丢。

        夫妻俩又聊了些有的没的，文玉嫌他一酒味，季宏风借着酒胆快速在妻面颊亲了一，然后心满意足溜之大吉。

        文玉还在回味这枚久违的吻，季宏风火急火燎边套衣服边跑楼，脸都变了。

        “怎么了？”

        “南添车祸了，现在在附二抢救，全院大会诊，何至也正赶过去。”

        何至是医科大附二icu主任，前几个小时还在和季宏风把酒言，虽然他不是今晚二线，可厅级意外现在在icu抢救，他作为科室一把手得到消息后立通知了和苏南添关系尚好的季宏风。

        文玉鲜少惶然无措的绪，放手里东西，说：“我和你一起过去。”

        *

        季见予在气很足的房间里，清楚听到外面油门启动又逐渐远离的所有声响，大灯照亮黑夜辗转过房间每个角落，季见予岿然不动，五官在暗格外冷锐、沉静，像有质的磨砂纸。

        电脑上显示的不是什么刁钻难解的数列、杠杆，他自从确定日期发去国之后，整个人与他构建的神世界脱轨，每天只打游戏、运动，从育馆路过上岸，他会去坐坐散台，每次都能加回来几个似火的女人。

        看似时间充盈，实则空虚又浮泛，放肆脱轨的尝试验，更让他确定他不适合这种大多数人向往的荒芜度日。

        聊几句，季见予就会觉得索然无味，他对嘴巴厉害、朗有个但没什么墨的女孩毫无兴趣。

        他甚至后悔同意她们的微信请求，因为最后还得麻烦他动手拉黑。

        这很糟糕，他玷污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