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踩线。
只要结果不变,没必要纠结过程。
而现在,他辜负了这份信任。
一次晚餐后,难得的天之乐,钟愉顺问了句,学校报好了吗,赵恪说报了。
赵定心哼笑了声,无奈,荒唐,还可笑。
真是胡闹,没一桩省心。
赵恪难得不敢直视父亲的询问。
归结底,赵恪这么些荒唐事,成功圆了一个又一个瞎话,基于赵定心和钟愉对他无条件的信任。
谁都没料到赵恪会谎报,他刻意压了近80分,如果他如实以告,赵定心对他的规划会更主动,空间更大。
近几年政法大的分数线涨船,赵恪这分放普通人家只能交给天意,但市委书记的儿,总归比寻常人多一些选择。
最后一个“昏”字,随着矿泉瓶底撞在桌案上的闷响,一齐掉赵恪耳中。
比如桌椅,窗棱,纸袋上的封红印…
通篇没一个字是多余的。
赵定心没多说,连责备都没有,只了算作知了。
当初赵恪说要搬去住,离学校近,学习效率,他们同意了,现在赵恪撒谎隐瞒真实分数,他们也没起疑心。
赵定心冷哼了声,重新拧开矿泉喝了,将心的那团火稍稍冷却后,给他这段“自圆其说”批了个注。
赵恪说完有一会儿了,赵定心仍是没开。
看了闹心。
钟愉的耳旁风了好些年,好不容易家庭关系缓了些,又闹新档事。
眸光飘到其他的更真实的件上。
赵定心真的动了气。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父俩都没好好说过话,就是回家碰见了,赵恪喊他爸,赵定心只风一扫,依旧冷淡。
他躲了目光,没吭声。
他说完,他的耐心也扣光了。
“说完了?”
万把字的滔滔不绝,难得他不眨心不就给朗诵来,最后结论是,不适合?
书房里静得连一针掉的声音都听得见。
呵,不合适?赵定心看他现在能耐比天大。
当外交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寄到家里时,一切已成定局。与此同时,赵恪瞒着家人养了一年的小狗也被拎上台面。
这里的逻辑,没在官场摸爬打个几年,轻易玩不转。
只是在共识形成的路径里,有些很重要的信息偏了位移。
“令智昏。”
他不敢,只能暗自复盘,品一品刚才那番说辞有没有纰漏。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赵恪上政法大学”这件事几乎是家人间的共识,都不需要确认。
但赵定心的书房没有针,更不会掉来,所以还是没声儿,静默至极。
前有和白家订婚告,拿婚姻当成儿戏,现在又突然提辞职,连事业也不放在心上。
*
睁着睛废话连篇,端一副正气凌然的姿态,那些歪言有条有理有凭有据,贯彻大格局,围绕心思想,能扯的理罗列了,他想要的目的也达到了。
到此为止,谁都没有多追问一句。
两件事撞在一起,但质是一样的。
赵定心手握成拳扣在桌案上,随着他的语速不经意轻叩桌面。
事实是,当赵恪开说第一句话后,赵定心的视线就不再看着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