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意识到他的纠正可以被理解成什么――既不是犯罪搭档,也不是好朋友,我们不熟。
他把床柜上的兔收箱底。
他这次说来了:“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它是指特别好的好朋友,不是什么犯罪搭档。”
“原来是他啊……脸打成这样,刚才没认来。”
“逗她而已,还能是什么信,你吃醋――”
他一拳捣在那张笑脸上。
她倒没有失落很久,“那我应该叫你什么?Evelyn有时候会跟我说中文,你有中文名字吗?”
来不及解释的误会就这么被轻轻带过,他不太熟练地使用中文:“钟意。那你呢?”
他不知回答什么,便有样学样地跃:“你的兔还在我手上。”
“诶……是我用错了吗?”她惊讶中略带失落。
“让他走吧,吵到我睛了。对,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不用着他了,popular kid。”
“陶然。”她一本正经地伸手以示友好。
他在半年后才重新见到她。转学生因为休学,不得不留了一级,跟他同年。
“……有。”
第二天放学,那间病房空无一人。
“她们私都来给我送过零的哦?看来只有他沉浸在自己很酷的幻想里,好可怜。”
她笑得挤眉,比病房里的蜡像生动许多,“那你什么时候把它带来啊,partner in crime?”
而且扔掉碎玻璃也算不上犯罪……他把它包得严严实实,还贴了张纸条写明容,肯定不会伤到别人。
一遇到她,好像总是很容易陷奇怪的况,抓不住节奏,倒不如说常常被带跑节奏。
她说话的风格依然很跃:“你怕我复发?好善良哦。”
这个词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你别那么叫我。”他少见地到窘迫。
“等我什么时候从这里去,你再还给我吧。”她关上窗。
――押着那个男生歉时,她目光在他们上扫了扫,满不在乎地如是说。
又半年,他偶然听到认识的年级男生在洗手间嘘:“那个中国女孩,她叫什么名字来着?……啊,是有一可怜,但是嘛……被孤立一个学期而已,作为收我的信的代价,怎么看都是她赚到――”
她一秒甩开他:“蓝方人啊你?!”
也许她觉得,他打扰到她的生活了。
他握上那只手,“陶……蓝?”
“什么信?”他问。
她仍然独来独往,他在学校找不到机会跟她说话,在校外又找不到她人。频繁的关注引起了一些传言,他每次都认真澄清,但她还是开始回避他。
“是吗,我都没发现。”
搜寻着合适的词汇,“嗯……partners in crime?”
他没纠正她,“我明天再来,把你的兔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