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个没有的任务机一样,照游览顺序,带她逐一验路过的项目。多数时候,只在旁边看着她玩。
唯独一张大学时羽球比赛获胜的相片,他穿着大了一码的队服,中分的刘海末端盖住眉,揽着旁边人的肩,微昂巴,看起来很是骄傲。她看了也似被染,忍不住笑。原来自恋也是从小就有的。
可他买的那帽丑得要死,大小也不太合适,箍在脑袋上很不舒服,走两步就歪。发也被压得乱糟糟的。他却只会冷冰冰地告诉她,不要一直把帽摘来。
“那你陪我一起去。”她再一次重复。
当时,有人送他去游乐场的门票,一直留到快要过期也没用,他终于决定带她去。但他并不擅长对付孩。她也不喜和他玩,他讲笑话从来不好笑,又常说些文绉绉的话,欺负她听不懂。那天不过是凑活着搭上伴。
刚门,她就已经别他闹得很不开心。时已秋,天气还如夏末炎,阳光也灼人。他一定要给她一帽,说太阳很大她会晒坏。
她怕他突然醒过来,连忙将手收回前,缩着不敢动弹,不知不觉,也疲倦地闭上。慵懒的阳光恰照在上,他上还留着香的花草香,是和平日不一样的气味。她不禁幻想自己睡在一铺满繁花的棺材里,就此长眠。
再往后,长发时期的相片还是被空了。但她小时候偶然见过,印象很深。其中一张是他穿着燕尾服,半垂双眸,聚会神地拉大提琴。她从不知他有这样的技能,还误以为是某位他倾慕的女。
他还是不要。
还有,他睡过了。原本说好八半门,他八半才起床,还是她把他拽起来。等他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饭,好发,已经九多。在家里又因帽的事扯将近十分钟,到游乐场都要十。她闹脾气说肚饿,他无可奈何,又带着她去吃了顿早午饭,才终于如愿以偿去到游乐场。
但游览的过程中又生波折。她太矮了没法玩过山车。其实,只要她把背直刚好够,他还是怕事,不许她去玩。她拗不过他,只得作罢。
到了鬼屋,他又死活不想去,也不让她一个人去。
后来年纪稍长,她终于反应过来这就是他。但再要确认,他早已发现她在偷看,这本相册从她们的家里消失了。
这时,他才知追上来哄,把走累的她背在背上。那张照片就是此刻用拍立得偷拍的。她将那红帽扣在他上,掰着他的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门。他别扭地默许这一切发生,她才觉稍稍解气,容许他抱着她回家。
“公主病。”她忍不住破骂他,气冲冲地继续向前走。
意外的是,相册的最末还夹着数年前她们一起去游乐场的相片叠在一起。这样的时候太少,每一次她都记得清楚。
他也累坏了,一回到家就拉开沙发,躺在上面小憩,转就睡熟。她唤他好几次,先是“诶”“喂”,再是“老狐狸”,继而直呼其名地唤他“绍钤”,他都丝毫没有反应。
于是,她悄悄在他对面躺,伸手戳他的结。这次他有反应了,微抬巴空咽一,结恰从她指尖开。
脸,也不笑。
他的脖上有一小红印,好像早上拽他起床的时候,她就已经注意到……
她嘲笑他胆小,这么大年纪竟然怕人造鬼。他却说,只是觉得制滥造的恐惧很没意思。不让她单独去,不是担心她被鬼吓到,而是那种阴暗的地方,不得不小心边的人。
今天积累的不开心已经堆到极限。一个人四走,他只是在旁看着,这样的觉很无聊,她也觉孤零零的自己很可怜,为了看起来像是在玩,打卡完成一个个并非真心所愿的任务。她再也不想和他一起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