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的无赖相，竟然对老宋成脏的辱骂都不以为忤，着实让许博开了一回。

        这老家伙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从什么时候开始，跟宋其峰近便到了这种程度？最关键的，自己还对此一无所知。

        “咱就一老光棍儿，多收养几只小母狗怎么啦？”

        吴澄海自顾自的斟满酒杯，声音里忽然多了几分自嘲。这时许博才留意到他布满皱纹的睑里，光已然恍惚，分明存了三分醉意。

        “只要你我愿，那TMD就叫郎妾意，就是积德行善！小许，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一句正经嗑儿没唠，就被问这么真的问题，许博有无语，不过被老汉微微眯起的一夹，不敢怠慢，立声附和：

        “当然了！男人不好，人类不就灭绝了么？”

        吴澄海一听，阴恻恻的乐了：“TMD，没想到你小也这么传统！没错儿，没种……那还叫老爷们儿么？是爷们儿，就得有种！”

        “那您老究竟……收养了多少条小母狗啊？”许博故意借着这个种刨问底。

        “嘿嘿！你刚从狗窝里来，就没数数？”

        没等吴澄海说话，老宋四平八稳的接了过去，边说边扬了扬巴：“那院儿的买卖就是给母狗开的，大母狗带着一窝的小母狗，闹着呢！”

        许博脸上的惊诧和艳羡绝对夸张得恰到好，可心里却生一个大逆不的疑问：男人有了钱，果然都是这个德行么？

        “嘿嘿嘿嘿……”

        吴澄海充满的笑声响彻房间，满面红光里，喝去的酒似乎在一瞬间醒了，就像本没醉过。

        “许博啊！”

        “诶！”许博心里一惊，这是今晚他第一次喊自己全名儿。

        “知我跟你宋大哥什么交么？”

        “嘿嘿！”许博陪着笑，心说可TM算是聊到正题上了。

        “这么跟你说吧，我现在住的这个院，都是他让给我的。你听说过一个叫‘四大铁’的顺溜么？我们俩在一块儿啊……是既没过乡，也没扛过枪，嘿嘿……严格儿说呢，也――不算分过脏。不过呢，哈哈哈我们俩，每次，每次都TM一块儿去嫖娼！一块儿去嫖娼！哈哈哈哈……”

        一字一顿的重复念完最后几个字，寡廉鲜耻的笑声震动屋瓦。许博虽不是没见过世面的鸭，一时间竟也不敢真去看老宋的睛。

        吴澄海见状更加不依不饶的指着老宋的大脸：“不信你问，你现在就直接问他，隔院儿里的大小母狗，他哪个没上过？你问问他，现在就问，哈哈哈……”

        这老小是要发癫呢！哈哈起来跟不要钱似的……

        许博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开始渐渐发僵，老宋把嘴里的鱼慢慢吞，又挑了一筷海带丝，终于发话了：

        “不是，有那么可乐么？”

        不知有多少次火烧眉的节骨儿上，许博都是被这份稳如泰山般的沉着给拯救的。对于宋其峰来说，小小尴尬算得了什么？在他心宽胖的世界里，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有那么难么？有那么么？有那么衰么……

        想当年，类似的话就像咒语一样，每次一听他慢吞吞的念上一句，整个团队都会发生神奇的化学反应，十万大山也可一跃而过的雄心因此在每个人里种，睥睨一切的笑容更是毫无理的现在你能看到的每一张脸上。

        许博甚至毫不怀疑，所有女同事，有一个算一个，在听到这些话的刹那就已经上了这个其貌不扬的东北汉。

        而此时此刻，那样的笑容就浮现在自己无比怀念的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