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提醒，凡人的命数，自生的那一刻起，便绝无回转的余地。

        “游历。”

        路过山匪窝时顺手救了个人间富商，自是要夸张成孤独剑，与上百名武林好手酣战七天；

        女孩讲完，起就想往外走，好像要去和景明秋分享。

        “……要什么？”重九华尚未反应过来。

        好在不过片刻，景明秋也彻底醒了过来。

        阿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熊妖？”

        被这样的目光凝睇着，重九华整个人像飘在云端上，本不知自己究竟在讲什么，甚至恨不能当即就给自己背上几翅膀。

        意识到这一，他不免就想把经历编得愈加曲折离奇。

        机缘巧合取得秘境传承，更是得编造成自己闯过九九幻境，鲜血浸透琉璃台地，终于得佛莲盛开，梵音靡靡，降绝世功法。

        她自己毫无自觉，明明视线都舍不得挪开，偏还很懂事地摸了摸景明秋的衣袖，表示自己要陪病号睡觉觉，没有空吃饭。

        语毕，她轻轻回手，继续跑去和阿景哥哥讲自己当侠客的大计划。

巴巴盯了会儿，意识咽了唾沫。

        重九华讲着讲着，忽然发现自己每次讲故事的时候，阿都会不计前嫌，很认真地听。

        阿听着大师兄的故事逐渐从游历人间演变成飞天遁地，可惜文化平有限不懂人心险恶，信了个十成十。

        阿依旧搬了小板凳过来，坐在一旁当监工。

        他正要继续编造《大师兄智取九蟒》的故事，冷不丁地，却听见阿说：“我也要。”

        她全神贯注地听着，长而卷翘的睫羽随着呼轻轻颤动，静如遥夜的睛里，早已盛满亮闪闪的小星星。

        重九华一怔，意识抬手拉住她手臂。

        等吃过饭，劳心费神的大师兄半制地着景明秋卧床休息，自己则收拾了碗筷，娴熟地拿到厨房洗。

        重九华讲得神乎其神，想来这几日，没少偷偷翻看景明秋抄好的话本。

        他看见大师兄准备的饭，神同样有些讶然，但并未推拒，温声过谢后，便接过了托盘。

        余重九华一个人坐在厨房板凳上，发了半盏茶的呆，终是默默取符咒，给师门送去一封信。

        那声音并不大，在寂静的清晨却显得尤为明显。

        “嗯……外型和后院那一差不离，但要庞大数倍，声如洪钟，一掌就能将山石震碎……”

        他一时有些错愕，再要细看，那笼罩着的黑雾已没肌肤，再不见踪影。

        可是重九华看着对方清澈又隐期待的眸，张了张，思绪却一片空白，过了许久，嘴唇才动了一动，“……中午，想吃什么？”

        阿说：“糖葫芦。”

        仿佛只是他一时花。

        重九华心里想着事，默默洗了两只碗，直到看见阿有无聊地托着腮，才开始没话找话，“我初次山游历那年，在不老山上，也遇到一只熊妖。”

        也想劝说，何必投，平白伤心。

        重九华的心仍微微悬着，悄然用神识去观，却见少年灵台黯淡，不仅仍是年寿难永之相，眉心竟还隐隐蕴着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