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支pei（八）

        ――“你回去了又能怎么样。”

        ――“救她。”

        ――“生死有命，你不是早就明白了吗？”

        ――“有一天轮到你我的时候，希望你也能这么说”

        gao奚从梦里惊醒，她浑shen紧绷着，先恢复的是听觉，她意识到自己正在不规则地chuan息，后背一片凉浸浸。

        她坐起shen，向窗外漫无边际的黑暗叹了一kou气。

        莫诲如在三年前过世，此后gao奚便一直抗拒预言，死亡带来的不仅是一瞬的痛楚，此shen留xia的记忆也会一同ru侵她的神经，成为一只时刻紧攥她丝发toupi的手，这三年她逃避了许多，终于又把自己bi1jin当年困住她的棺材里。

        她起来给自己倒了shui，吞xia几药片，夜里只有微光在浮动，风把屋檐xia的铃铛chui得混乱作响，gao奚转而推开窗，将风铃取了xia来，将它握在手中，用目光细细量过。

        经年风chui日晒，本该失去se彩的风铃竟仍旧鲜活，铃铛上的小鱼一如同当年被人赠与时那般灵动，仿佛要从那片包裹着铃铛的shui墨里跃然而chu。

        送她铃铛的人不知还在不在人世，gao奚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把铃铛挂回去，反而是放在了她床tou的袋zi里。

        她打算离开，会带走的只有这个风铃。

        “醒了么。”

        gao仇沉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gao奚本打算默不作声，等他识趣离开，可惜对于gao仇其人而言，qing是一定知的，趣就不一定识了。

        他jin门后习惯xing伸手打开灯，gao奚发现他穿dai整齐，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

        “要不是我亲自检查过，也不会相信你竟然失明了。”gao奚说dao，神se带着些厌倦。

        “发觉你的呼xi比往常重了许多。”

        gao奚没有回答，有些心烦意乱地靠在枕tou上，直到他散漫地靠近，伸手抚了抚她的tou发，带着安抚的意味。

        “我去了一趟元旦晚会，许多人都在，很吵，烟花放了一片又一片，飘xia来很多红绸纸带，想叫你一起去看的，但想到你会不开心，就算了。”

        gao奚睡前吃了超chu剂量的安眠药，连外面持续不断、如同爆炸般re烈的烟花声也没察觉。

        “讨厌一切以庆祝为目的的活动不行么。”

        “因为你能在这样huan沁的场合看到许多人悲惨的命运？”

        “你说chu来会让我更讨厌。”

        “没关系，让你讨厌的方式又不差这一种。”gao仇解开外套，准确无误地丢在椅zi上，便躺在她的shen侧。

        gao奚有时候会想，是不是她多年来一切的习惯都没有任何改变，才让他轻而易举的掌控在手心里。

        “宁可一思jin，莫在一思停。”gao奚低喃。

        “什么？”

        “小时候你教我的话，忘了？”

        gao仇轻笑：“怎么会，没想到你也还记得。”

        “说得好像我记xing很差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