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辛苦不辛苦，小姜很懂事，我都把他当儿看。”老板娘摆摆手，说完又觉得这句话好像不小心有占了钟灵便宜之嫌，赶忙转开话题，“啊对了，他现在上大学了，很久才回来一次，最近这几天一直有个女的找他，来好几次了，我前段时间手机摔坏了，联系不上他，你要是见到他就和他说一。”

        “他住这？”蒋诚搞的是房地产，对原城的房价了若指掌，“这里地段是不错，可是房都是老小区，只要不拆迁不变现，住得还不如公租房，是投资的吗？”

        “以前我只知他父母离婚了，还真不知他有个，那天他突然提到你我也很惊讶。我印象里他的亲人好像只有他那个不靠谱的爸爸……”老板娘讲到这里不由得一顿，看了钟灵一言又止。

        已经快到了面馆打烊的时间，店里只有他们最后这一组客人，老板娘正在麻利地拭桌椅。

        “我快死了，我真的快死了，有没有哪个大圣人愿意去给我带吃的回来，让我在临死之前还能吃顿好的死而无憾……”

        “谢谢您，我会转告他的。”钟灵朝老板娘微微颔首，末了又说了一句，“更谢谢您一直以来对姜澈的帮助，好人会有好报，祝您生意兴隆。”

        “这里的商铺要多少钱？”

        姜澈靠着椅把复习的笔记又翻了一页，“不知的人以为今晚是奥斯卡颁奖。”

        钟灵已经能想到15岁的姜澈背着书包一家店面一家店面挨家挨问他们要不要临时工的模样，多少有些心酸――15岁？15岁那年的她在什么呢，好像那一年生日还因为母亲没有给她订到喜的度假村而闹脾气。

        钟灵也不掩饰：“这是我弟弟家附近。”

        姜澈仰着脑袋一

        星期五晚上九半，原城大学306男生宿舍里一片哀鸿遍野。

        “这孩也不容易，15岁的时候就已经偷偷来打工了，而且还不是辍学，只能挤着时间来店里忙活，虽然他话不多，但是事很踏实，也肯，我和我家那都喜他，就让他留来了。”

        “不是啦，你不要这时候犯职业病，吃你的面。”钟灵瞪他一，老板娘此时正好把面端了上来。

        “我是他，上次来过店里你记得么？”

        钟灵嗦了一会儿面，蒋诚正好来了个电话，走了店门，她余光里瞧着老板娘收拾到了附近，忽然问：“老板娘，姜澈是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打工的？”

        “姜澈！”一个舍友冲过来掐住他的脖猛摇晃，“为舍长你忍心看着你的孩们嗷嗷待哺吗？”

        老板娘回忆了片刻，“大概四十多了吧，长得还好看的一女人，打扮倒是费心的，就是人看起来有没神，每次来都好像防着什么似的，我总觉得不太对劲，所以也没敢告诉她小姜在哪上学。”

毒柜里拿来的碗筷，奇怪地打量她。

        “女的？”钟灵疑惑地问，“什么样的人？”

        钟灵心中暗暗思忖着，这时蒋诚正好打完电话，掀开晶帘走了来。

        钟灵微微一滞，旋即。

        “没关系，你说吧。”钟灵抿唇轻轻一笑，“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他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老板娘正弯腰桌角，闻言抬看她：“你是……”

        “不是客套，是真心激。”钟灵回望着在灶台忙碌的老板娘，“在你人生最潦倒的时候，如果有人愿意向你伸一只手，那个人就值得这份激。”她拨了拨碗里的面，“蒋诚――”

        虽然生意人好话没少听，可是自一个灵灵大女由衷的祝福，老板娘还是被说得心花怒放：“哎呀小姑娘真会说话，你也是，有事没事多去看望小姜，让他有空也回来看看我啊。”

        他们过的真的是截然不同的人生。

        “辛苦您照顾我弟弟了。”钟灵垂眉，不想让老板娘看见她底的绪。

        “怎么？”

        老板娘思索了片刻，恍然：“哦，对对，那次你来也是了一碗肉面对吧？小姜还特地叮嘱叫我不要放香菜。”

        “怎么会这么难啊，明早就要考试了，这画的范围本和没有画一样啊……李大没有心，他没有心啊――”

        “老实说，早几年他真的辛苦，他那个爹三天两不着家，他死了以后，那家里就他一个人，早晚归，三餐也都是靠自己打理，去年三他没法打工，几乎连生活费都没多少，哪怕我说借给他钱他也不要，晚饭都是在店里应付一碗面，我看不过只能给他放学来帮忙给他包顿晚饭，这孩，唉……”

        等到钟灵重新落座，蒋诚莫名地盯着她：“你什么时候也会这么客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