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却觉她已看向了自己。

        长桌的闲聊已停，众人都起了，向门见礼。

        刘氏补一句：“只是祭完祖要尽快回来才是。”

        “你也想回去祭祖？”

        舜音心微动：“多谢总夫人。”

        刘氏自外走，上胡衣艳彩，少了庄重，便是迎接寿辰大喜的模样，客气：“不必多礼，这些时日有劳你们了，我一直忙碌，到此时才来看望你们。”

        刘氏皱眉，但一闪而逝，摆摆手：“想回便回吧，都早些回来。”说完往外去了。

        舜音端庄而立，垂更低，似无比顺从。

        只这一幕也看得来，平日里这些官员家眷分明很畏惧她这个总夫人。

        那胡衣影彻底走了，舜音才抬起，紧握的手指也才松开。

        刘氏中笑一声：“我刚来，你们倒想着去了。”

        没几步，又转回先前看过画像的地方，她目光看去，案台上，连日挑的画像卷轴摞在一起，工工整整。

        她迅速看了厅门一，也敛目垂首。

        舜音听见，微怔，立时想起那日穆长洲来时在她耳边留过的话，心中迅速盘算。

        大概是这厅中气氛太僵了，刘氏忽又笑一声，缓和许多，走去长桌边，捡着绣样瞧了几，：“祭祖确是大事，你们是来帮忙的，我若连这都不允，岂非太不通人了？稍后便着人安排车送你们返家。”

        舜音也笑笑，只当附和，走开时便敛去了笑容。

        虽能去，却还得回来，也无须收拾什么，何况也不想浪费这得来不易的宝贵时间。

        刘氏似顿了一顿，叹息：“是了，我岂能将这给忘了，那便都回去吧。”

        长桌边女眷们还在闲聊：“今日是祭祖之日，险些都要忙忘了。”

见，找了句话打岔，看一那快铺满长桌的细绢：“这应是个重活。”

        司参军之妻忙：“绝不会耽误正事，只因祭祖是大事，才斗胆提了。”

        舜音面无澜，怅惘垂：“是，总夫人也知我有亲人早故，我先前险些……回去祭拜，也可告亡亲。”

        侍从备车也快，大门外已先引了几辆车过来。

        舜音回神，看到陆正念站在自己侧，朝门递去一。

        今日听见女眷们讨论祭祖，家人们都有意让她们回去，就知是他的安排了。

        众人一阵笑声。

        他说：“过几日冬，是祭祖之时，我安排，你寻机来。”

        女眷们得了允许，当即不忙了，大概也是方才被总夫人模样惊到了，纷纷往外。

        舜音转看见陆正念跟了来，往前说：“你随我同乘一车吧。”

        舜音迅速抬，看到侍女型，在说总疾又犯了。

        这一声笑却不客气，女眷们登时惶恐，一时噤若寒蝉。

        众人都松了气，连连屈谢。

        “是了，我家里也说了，祭祖大事，是该回去的……”

        舜音在旁听着，悄悄看了刘氏脸。

        另一女眷：“重活方显心意，我们一针一线绣来的，可比那些重金买来的贵重多了”

        离得最近的女眷回：“军司夫人说的是，怕是得忙到寿辰当日才能忙完了。”

        忽然来了一名侍女，碎步走，到刘氏面前耳语。

        后人影缩了缩，是陆正念，竟也快躲到她后。

        舜音也收敛心神，走厅去。

        舜音垂首，当仍什么都不知，不动声，只袖中手指紧握。

        忽听司参军之妻：“正想向总夫人讨个恩许，总夫人便到了，今日乃祭祖之日，不知能否允我们回去一趟。”

        一路往外，步如常，直到了那大森严的正门，才快了些许，她停住，暗自舒了气，心一松，才觉先前在那厅中一直都紧着心弦。

        自然是想说先前遭遇伏击险些丧命之事了。

        舜音有些意外，心绪轻转，抬，刘氏已朝她看来。

        忽有人拉了拉她衣袖。

        上次穆长洲来时，临走前在她耳边飞快留了两句话，说的正是此事。

        司参军之妻接话：“正是，昨日我家中来人送东西，还叫我一定要回去。”

        陆正念正不想与别人同车，立即跟来，在她后跟着上了车。

        众人恭送。

        众人忙称不敢。

        舜音脚步不停，直接走向总府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