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音顺着他视线看去，竟看见陆正念站在边，一样穿着昨晚赴宴时的襦裙，如同彻夜未眠一般，发髻也有些乱，绞着手指垂着，小心翼翼地往城上她这里看来。

        穆长洲当先跨，上苍乌袍衫双袖紧束，腰间齐箭袋、横刀，一手持缰，一手握弓，问：“办好了？”

        拾阶去了城上，西北风顿时迎面而来。

        城北是凉州政事中枢，官署在那里，总府也在那里，此刻天阴云低，似一切都汇聚到了那里。

        舜音迅速穿，一手拢起发丝，右耳努力听着外面动静，听他又走了回来，应是昌风报完事走了，匆匆走屏后：“有事？”

        舜音看着他到了城上，再往看，却已不见陆正念影了，不禁问：“怎么了？”

        舜音本就睡得不沉，立时睁开，一动，脸蹭过一片素白衣襟，抬往上，看见穆长洲的颌，发现自己仍被他揽着，紧贴着他，如同窝在他怀里。

        城上守城官忽而匆匆跑来，向穆长洲见礼：“军司，四城皆闭，需要总府手令方可，总府未令……”

        她朝城紧闭的城门看去一，毫不意外，昨夜不设宵禁，为防消息走，自然要第一时间闭城。

        舜音罩披风，着兜帽，坐在骝上，就紧跟在旁。

        舜音细细察视了几遍，往城看去，穆长洲人在，早与张君奉走至城屋舍。

        穆长洲直直走近，睛看着她：“不何事，从现在起，你时刻跟在我边。”

        穆长洲说：“陆迢抱恙，让他在家中安养，这段时日就不必来了。”

        一行人到了东城门，数十弓卫在后，两匹烈在前，远离主而至，近乎鸦雀无声。

        昌风不不低地在屋外唤了声：“军司。”

        穆长洲手臂松开了些，没说话。

        穆长洲冷笑：“刀已指来颈边，怕是没这必要了。”

        舜音看他们似要说军务，正有此意，掀往城上看，了背。

        穆长洲语气微冷：“经过昨夜，已是必然。”说完翻上了背。

        穆长洲也睁了，垂看她，似想说什么，薄唇刚启，又抿住，手在她腰上一撑，搂着她坐起，才朝外回：“在外面等着。”

        这一夜像是短得奇，大约只两三个时辰，外面来了脚步声。

        舜音也不再说话，境况已说不什么，只觉他周沉然紧绷，呼缓重，仿佛在看护着她一般，重新闭了，迫自己不去多想。

        她又看一圈周围，声放轻：“你已了最坏的打算了？”否则岂会城上增加守军，城外增派巡视。

        诸多绪一停，疲乏顿时上涌，许久，上手臂又紧，但人已迷迷糊糊睡去。

        直至顺阶返回城，将她送去旁，他才压低声开，近乎贴至她耳边：“凉州附近直属总府的兵随时都会调动，但总府不会轻易动用，其他几州的动向才更应留意。”

        张君奉清瘦的形很快自城上来，上尚且穿着昨晚赴宴的官袍，像是直接宿在了城门，近前抱拳：“军司。”

        舜音一怔：“你不扮疏离了？”

        穆长洲先一步了床，拿了架上外袍披上，系上领扣时已快步门。

        天还未完全亮起，鱼肚白的天际拖着几抹灰淡微云。

        张君奉皱眉挥退守城官，忽：“军司，还有一事……”他又朝一旁舜音上看。

        那条手臂似拨了她一，她跟着他力翻过，朝向他，轻轻动了动，上始终很沉，是他一直没有放手松开她……

        舜音抓着缰绳，跟着踩镫上了背，心中迅速过了一遍。

        守城官听语气不对，吓跪在地，再不敢多言。

        舜音拧眉，城门虽已在他控制之，但城助力只怕微乎其微：“那些官员应该都不会现了。”

        昨日喧嚣喜庆，一夜消弭无踪。

        穆长洲竟笑了一：“不，这还不算最坏的打算。”他目光自北收回，手在她腰后一，带她往。

        舜音随他坐起，觉有事，立即披衣。

        穆长洲冲张君奉轻摆一手，转往城上走来。

住他心窝，甚至能觉他劲的心，她忍不住拨一他手臂：“太紧了。”

        舜音迎风远望，城外看起来似乎如常，但多了许多巡视兵；再看这城，守军也多了许多，几乎翻倍；回望城，主城中虽已有百姓声响，但比起往日，已能算是寂静了。

        张君奉似乎事已报完，停在那里，如等他命令，却扭往后方瞥了一。

        舜音与他对视一，沉心定神，没半犹豫，转整衣准备。

        舜音想起昨晚陆迢说要大事时的神，似乎并无回避态度，还未细想，忽见穆长洲凝神望向了城北，顿时跟着望了过去。

        “是，昨夜已落城门。”张君奉说完，朝他边看一。

        穆长洲看一舜音，低声说：“你可上城观望。”

        穆长洲看去一：“我没说闭城，但接来凉州只能不能。若是放一个兵卒，提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