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说不在乎,他还追问是不是真的,如今想来,是早有打算了。
帝王看着他:“你自己呢?”
穆长洲声不,却始终平静:“这是我为陛所定的河西之策,由此便完成了我当初任宣抚使,远归凉州之任。”他顿一,又说,“如今铲除贼,平定外患,一雪前仇,我也完成了对郡公府的交代。诸事皆毕,我已事了,今后只在凉州,若有用我之时,再行我之用。”
帝王停步一瞬,才又说:“待战事之后,除去凉州总之位,改凉州镇军大总为凉州行军大总,从此以后,非战时不设。”
“除此之外……”帝王语气忽低,“我曾说过,不能让郡公府就此没了,此后由你承袭郡公爵位,至少武威郡公府,要永存凉州。”
,跟着拜。
昌风垂躬,捧着锦盒送。
穆长洲脸却毫无变化,也没看他一。
昌风直送去前方,交给禁军。
胡孛儿神发亮,又忍不住要搓手了。
只片刻,外面众人又听到禁军的声传话,宣人厅。
穆长洲定定站了一瞬,终于拜:“谢陛。”
胡孛儿跟着拜倒,喜上眉梢。
帝王脚走动一步:“另,河西十四州之上设防御观察使,以监督各州军政,防拥兵僭越,御外患敌。甘州都督令狐拓一族忠烈,刚正忠良,擢升为河西防御观察使,此后河西诸事,可直报朝中。”
第一百零六章
令狐拓站了一瞬,才想起跪谢恩。
他掀开锦盒,里面是凉州总的印信,手往前虚推一。
厅中已然鸦雀无声,谁也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安排。
几人愣住,全又惊讶地看向穆长洲。
他心中震动,忍中酸涩, 转往右看, 最后一座祠庙,是为当初无辜遭屠的城东百姓所建。
他已听说了,这是穆长洲令拆了前总府建的。
帝王示意几人起,温声开:“此战之后,两面外敌受创,河西十四州平定,诸事需另安排,众将官当论功行赏。”
穆长洲转朝外说:“送来。”
舜音转看向他,没有一丝意外,门时他说有话要说,便已全告诉了她。
那居然是为令狐氏所建的祠庙。
正中一殿是郡公府穆氏祠。
穆长洲忽然转朝她看来,语声更低:“只是我夫人居功至伟,不该如此,我说过要让她河西十四州的女主人,就要言了。”
令狐拓正要祠祭拜, 忽然看到左侧那一殿, 一停住。
穆长洲并未言语,只默领了这份责任。
一旁站着穆长洲和舜音,却看不什么神。
张君奉立即拜谢。
令狐拓走到祠外, 抬看着, 瓦檐指天, 矗立,简朴却又肃穆的三座新殿,相连而立。
舜音想起他伤未好时,曾说过一句:“我不了总也没什么,只是无法再让你河西十四州的女主人了,未免可惜。”
多日阴沉散去, 骄阳冲层云,大风再过城,没了寒意, 卷走了最后残留的一丝战火烟尘气。
几人厅拜见,起时看见帝王立于案前,一脸肃。
帝王默然站了一瞬,似细想了一遍,终于:“准奏。”
当初最醉心权势的人,现在放了权势。
令狐拓诧异地看向穆长洲,张君奉和胡孛儿也面惊。
舜音看向侧,被他握着的手指,轻轻回握一。
帝王看了舜音,又看去他上:“你夫人之功,封家之功,我并未忘记,自有安排,你也一样。”他语声温善,脸却肃然,“此后凉州总虽只战时而设,但若真有那时,总也只会是你穆长洲。”
穆氏祠里,有人走了来。
凉州终于迎来了光。
帝王接着:“凉州总穆长洲上奏,佐史张君奉、番胡孛儿,皆为铲除前总府叛国敌贼立汗功劳,当功封赏。凉州诸营将士,凡除敌保国有功者,一律以功论赏。”
东寺附近,不知何时多了几座新祠。
想到此,她竟笑了,依然说:“我不在乎。也不是没过,并无特别,何况我也已事了。”
心积虑得到这个位置后,竟然直接除去了这个位置。
紧跟着被叫的,是甘州都督令狐拓。
穆长洲说:“印信奉还,待战后稳定,凉州总便不再为常职,只战时而设。战时总统调十四州兵权,共御外侮,余时卸任,由防御观察使协同十四州外防侵犯,防僭越。最军政大权,一概交还朝中。”
张君奉和胡孛儿皆在其列,连忙整衣去,胡孛儿尤其激动,直捋胡须。
那座奢华至极的总府在举兵时被冲击摧毁多, 免了耗财翻修,拆去后,分用于建祠,分用于修缮战事中损毁,还剩的分给了城中百姓。
穆长洲唇边轻牵,手伸过来,悄然在侧握住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