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想着在这仄的小房间发生过的一切。
20XX年3月17日
她担心死后房东会因此咒骂她让这间房贬值。
“多少?”对方看着手机,也不抬地问。
她不好意思给房东带来太大的损失,希望不会变恶鬼的保证能让形变得好。
保证死后决不会变成怨灵纠缠这间房。
回到家,她坐在书桌旁,写起了遗书:
林曜将公寓仅有的两把椅叠加在一起,最后一次环顾了这间小房。
腹中的胎儿,对于此时的林曜而言,只是一团模糊的血肉。
她在人生中所建立的一切,本来就只是沙滩上堆砌的城堡,一个海浪打过来,就会散落一地。
就算是远离市中心,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这套老破小估计也有些价值。
杜佳说班后要来家里照顾自己,还要了家里的钥匙。
“我要买安眠药。”
今天要的事,已经周密地计划完毕。
她报了一个不小的剂量。
这次也不像上次那样,看到违规的车一时冲动就故意不回避了,还是要好好计划才行。
但楼可能砸到路人,或给不幸正好目睹的人造成心理创伤;河必须喝受到污染的臭,或被人意外救起……总的来说,任何在大庭广众之的自杀,都会造成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她思考过是否要将此事告诉令她受孕的人。但那个人也从来都当心地吃着避孕药。她确定,对方和她一样,不想母亲。
这药剂师抬起看着林曜,语气变得认真:“安眠药要方才能买。”
她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天,是个天气不错的日啊。
现在她就要死在这里了,死在这间阴暗湿的小房间里。
本人林曜,决定自杀。
而她不愿担起将苦难的人生加给这个未世孩的责任。
妈的,居然是陌生人的善意。
过去一年的时光,和整个人生的二十六年相比,明明那么短。
林曜准备转就走,对方犹豫了一,把她叫住:“小姑娘,你知吗?人生中没有过不去的坎。”
死后我的全财产,赠与朋友杜佳。
真是没息。
她来到一家杂货店,买到了结实的绳。
这种用于租的房,装修一般都很差,这间公寓也不例外。
她来到了那家经常光顾的药店,看店的正是那位已经见过几次的Beta小哥。
她最初的一切和让她经历这些的那个人。
不过这样杜佳就比较惨。好在尽自己工资不多,平时不太花钱(原主之前也是这样),所以还算有存款,希望把这些钱送她能算作补偿。
为什么现在只想着那些事。
只是现在不止双,整个都在剧烈地抖动着,带着叠在一起的椅摇摇晃晃,发奇怪的声响
她有些愧疚,要在租来的公寓里自杀。
如果将它生来的话,总有一天,它也一定会怨恨自己;如同她怨恨不经自己同意就生自己的父母。
她的初吻、初夜、初恋。
林曜带着冷静的心门,雨后空气中清新的青草味扑面而来,有鸟儿在清晨的日光中自由地来去,唱着宜人的曲调。
把孩生来,它经历不生就不用经历的一切痛苦和困难,然后叫它恩生命,恩赋予它生命的自己。
于是正好借此机会,也把自己杀了算了。
遗书的容,字字属实。
她把天花板上的灯摘,挂上了已经仔细绑好的绳索。
这是我个人在理智状态的决定,与其他任何人无关。
那晚上她来的时候,正好能发现自己的死尸,这样还不至于在这里烂到面目全非的恶心程度,不至于吓到别人。
这种事,林曜不来。
挂着勉照亮这个小房间的灯的,是一个并不观的突兀挂钩。林曜早已注意到这。
林曜的鼻尖酸了一,又立刻恢复了冷静。没关系,她还有备用计划。
遗书
她要自杀,是长久以来理智思考过后的结果,不是因为一时陷失恋的悲伤不可自,更不是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胡闹戏码,大概也不是因为她有抑郁症什么之类的心理疾病――至少她是真心地认为自己很理智。
或许是林曜的样看起来一副大彻大悟般的异样憔悴,Beta小哥的语调变得温柔而持:“一定要方才卖。”
“我以前在你这里还买过违禁的药品,怎么现在安眠药就要方了?”
虽然昨天和程望雪分手了,但她的自杀和这没有关系,和程望雪也没有关系――尽要这件事的时机分明刚好就在分手的第二天。
她深一气,提着颤抖的,哆哆嗦嗦地爬上也在抖着的两把椅,尽量维持着平衡。
就是现在了。
虽然可能有些荒唐,但这是她认真思考过要写上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