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的另一个自己,以自己数次被践踏伤害的经历警告,远离这位人形毒药。
她从包里摸到一支笔,翻到一页,她要写“千万不要和程望雪在一起,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即将笔的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什么。还没写一个字,一滴饱满的泪落在空白的书页上,晕一无的痕迹。
从察觉到程望雪对自己的背叛、到撕心裂肺的分手、甚至到今天上午差结束自己和孩生命的一切痛楚中,都还没有掉一滴泪的林曜,现在突然哭了。
她要写这句话吗?她要劝另一个自己不要陷对程望雪的恋之中吗?
她真的后悔吗?
杜佳将她自杀的原因归结为无法承受与渣前任分手的痛苦,然而她真的是因为程望雪而自杀的吗?
不,与其说是因为与程望雪分手而自杀,倒不如说,是之前和程望雪的在一起,延缓了自己再次这件事的时机。
夏夜中她注视自己时眸中的光亮、冬日里互相依偎着的交心、依恋之心的萌动、孽之火的炽,这些曾经的曾经,每一个亲受中淌过的瞬间,难都是虚假的吗?难不够真实吗?
连于花间的浪蝶、吞噬光与的冰、不交付真心的空像、甚至将他人玩的渣滓,或许这些也都是程望雪。
但如果一年以前,有人这样告诫自己,要远离这个人,要远离将来可能让她心碎的一切,她会听吗?
过去一年所经历的,比之前二十五年的人生所认识的,都要烈,不是吗?温好、狂乱不安、冷漠或意、伤痛或抚,都是属于她的人生验,是她生命的一分。
汹涌的泪在寂静中淌。如果一年以前,真的有人如此警告她,她就能到远离她,就能到不为她魂牵梦萦吗?恐怕她依然会无法控制地上程望雪,毫不犹豫地陷可能的温柔与暴烈。
她真的有资格去劝另一个自己不要如此吗?这段验带给她的,难只有痛苦和伤心吗?
如果现在写这种话,除了给已经陷其中的原主徒增烦恼,又有什么用呢?
她泪,默默地将日记本合上。刚才还算安静的病房突然传来一阵闹但不喧哗的声笑语。
林曜把床帘拉开,隔床位等待剖腹产手术的孕妇,伴侣刚走不久,又带着小孩回来看她。
小女孩蹦蹦,到妈妈的边上撒:“妈妈,给我扎辫,我要六只辫!”
她的妈妈笑笑:“现在都快晚上了,扎了辫,睡一觉发就乱了呀。”
“我睡觉的时候会很当心很当心,不会乱的。”小女孩信誓旦旦地保证着,她的妈妈就笑着从床柜上拿把梳,要给她梳。
“囡囡过来,爸爸给你扎吧,你让妈妈多休息一。”她的爸爸叫她。
“就要妈妈扎,就要妈妈嘛!”她坐在妈妈的床边,等妈妈给她梳好发型,又从带着的亮闪闪小包里倒一大堆红红绿绿的花在病床上:“我每只小辫,都要不一样的花花。”
她的妈妈就帮她一个一个拿起来,温柔地问她喜不喜,完全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样。
最后她的上满满地扎着从颜到样式都完全不搭的六个花。她照照镜,好像对自己的挑选十分满意,嘴角完全咧开,毫不保留地个大大的笑,兴地哼起歌,接受着她爸爸妈妈“真可”的赞扬,然后手舞足蹈地说:“等小妹妹生了,我也要帮她梳发!”
林曜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因为爸妈不愿“浪费时间”帮她梳,总是迫她剃最讨厌的男生发型的事,再看看对着父母肆意撒的小女孩开开心心的样,像被什么击中似的。
世界上,怎么会有,看起来这么快乐的小孩?
一直以来,林曜都害怕,如果她有了孩,孩就一定会埋怨它经历痛苦人生的自己。但是为什么,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任何别的可能;从来没有想到过,说不定她的小孩,会过得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