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拆开了包裹,最后揭开了相框上的一层纸。
这间卧房是家中的主卧,里面有一个很大的衣帽间,衣帽间里面还有一个小巧的储存室,平时顾定泽几乎不会储存室。
当时顾渊告诉他,人这一辈的回忆会有很多,有的东西可能最初的时候不在意,等以后回想起来再去寻找又寻遍不着,才是真的遗憾。
程意心一直低着,没有说话,而顾定泽也不知要说什么。
两个人沉默许久,久到顾定泽几乎失去耐心,程意心才小声开。
顾定泽轻轻摸了一相框,却又仿佛被到一般,飞快收回了手。
那时候顾定泽意气风发,年轻气盛,有着青年独特的朝气和魅丽。
“顾大哥,”程意心的声音又细又,带着年轻女孩的,“顾大哥,我画了一幅画,想要送给你。”
顾定泽自然认识程意心,他只是不知为什么一个三生会现在自己的大学校园里。
但记忆里的程意心还是摇了摇。
可那个时候的顾定泽刚刚开始接鼎羿集团的工作,又要兼顾学业,每天忙得不停。
那时候的程意心不过是个刚刚考完,羞涩胆怯的十八岁少女。
她睫颤动,翩跹如同蝴蝶。
顾定泽在灯光站了一会儿,适应了一会儿光线,才迈开步,上了二楼他自己的卧房。
但周围人群来来往往,都在看他们,顾定泽不喜那些视线,就说:“程小,换个地方说话吧。”
这间储藏室,有他从小到大的回忆。
顾定泽记很好,一就想起了这件事。
泽麻木地打开了晶灯,让明亮的光线倾泻而。
十八岁的程意心发很长,梳了两条长辫,一直垂落到纤细的腰上。
他跟程意心不熟悉,不知程意心为何会突然来找他,但要是问了,也不知要问什么,索不开。
片刻之后,他重新鼓起勇气,仔细拆开了包裹。
所以从小到大他读书时用过的东西,都被妥善保存了来。
那是一幅被致包裹起来的相框。
相框不算太大,是寻常挂画大小,只是包裹太过仔细,让人看不到里面的容。
他一个个翻找,一直找了半个小时,才终于在角落的最大的一个箱里,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储藏室明亮的灯光,一幅鲜活的肖像画跃然纸上。
拜顾定泽优秀的记忆力所赐,现在的他可以很清晰回忆起那一日的景。
储存室很小,不过只有两三平方,里面放了他读书时候的旧,全整齐放在箱里,码放在柜上。
就连那一日程意心上熟悉的茉莉香,似乎又重新回到了鼻尖,经久不散。
顾定泽没有接,只是看向程意心,似乎想等她把话说完。
程意心手里拿着一个画框,对于她来说显得有些巨大,顾定泽沉默片刻,还是说:“我帮你拿吧?”
那是二十岁的顾定泽。
程意心被他这么看着,脸更红了。
阳光透过梧桐树的叶,稀稀落落洒了来,顾定泽那一日刚刚课,就被程意心叫住了。
她面容腼腆,脸驼红,比现在略显稚和圆的脸俏可人,仿佛熟透的苹果。
他虽然一贯冷漠,却并不蠢笨,尤其是从小到大这样的场面经历了太多次,他一就能明悟。
顾定泽听到这里,看着送到手边的画框,忽然就明白过来。
少女稚的嗓音染着甜,让人甜心里去。
“顾大哥,我……我喜你。”
顾定泽一个个打开箱,往里面看过去,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脆合上。
之后两个人沉默来到学校里的小公园,挑了安静的梧桐树,然后就相顾无言。
但今天,顾定泽却一步步绕过衣帽间,打开了储存室的门。
顾定泽轻轻抚摸了画作上自己的眉,一就想到了那个蝉鸣蛙叫的闹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