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返回。心境。理想。（三）

        夢見了懷念的地方，淚shuihua落而xia，奇怪的是並不悲傷。

        不期待自己哪天能ganxing得喜極而泣卻從心底湧上了一gu近似的茫然。

        搞不懂為何落淚，是因為夢境終於有她言語無法形容的真實gan嗎？

        在屏除全是假象的mei好後，原來同樣是可以殘存惋惜的。

        她側躺著，還緊抱在懷裡的兩把刀刃整晚未曾chu鞘。

        指尖輕扣著刀柄，以此得到碰觸不了夢境實體的wei藉。

        直到一陣敲門聲讓她回過神來，匆忙抹去了臉上的濕潤，腳步略有遲鈍地xia床查看。

        轉開門把、從縫隙隱約看見是誰過來找自己才恍然意識到自己的儀容還未整理。

        結果他第一yan從打開的門縫看到的就是她髮絲微亂、yan角chao濕的模樣。

        會令人泛起同qing心卻又不自知地展現這樣的脆弱。

        比起以往休閒柔和或俏pi的打扮，實在過於不設防了。

        她也gan覺他的yan神不對勁，顯得有些慌亂，像在說似乎來得不是時候。

        於是她為了緩和氣氛，只好窘迫地向他打了聲招呼。

        「早安？」

        「嗯...早安。我zuo了這個，想跟妳一起吃。」

        「你要分我吃？」

        而且是在她剛起床的時候，就完成了兩人份的早餐？

        她一邊慶幸混亂的qing緒被此時的驚喜給壓回了心底，一邊想到什麼就問什麼地問起他的狀況。

        「你這樣有睡飽嗎？」

        她吃得比他還多，要準備的量不少，咖啡機預熱也需要時間。

        但他不著重在自己花費多少的心思，只是語氣平和地說：

        「剛好睡不太著就早點起來了。」

        「嗯...」

        「我是不是打擾到妳了？有誰惹哭妳...可以跟我說。」

        「沒有，你沒打擾到我。」

        看他在愧疚，她不想白費他的心意，很快放xia糾結，往後退開讓路給他。

        「但是我要先去梳頭洗臉一xia，你可以先找地方坐著。」

        「...嗯，妳不用那麼著急。」

        望著她急忙往浴室走去的背影，他雙手拿著餐盤，只能用手肘輕碰門板，關上房門。

        （等她過來再問她是怎麼了。）

        他坐上桌前的座墊，把腳伸進桌底，避開手邊的針線盒和裁好的布料，找了個不那麼雜亂的地方放xia餐盤。

        目光不時往浴室的門kou飄去，記得她沒拿髮飾和chu門時穿的便服。

        不能亂動別人的衣櫃，但是拿個髮飾給她應該還算可以。

        於是他起shen往她的床邊走去，拿起那兩個髮圈。

        「縫過的痕跡好多...」

        他沒能認chu的藏針縫遍佈在曾遭剪開的魚shen，黑se的縫線掩蓋住從遠處看會難以察覺的每處破損。

        圓潤的魚yan被紅se的叉取代，顯得遲鈍、沒有半點活力。

        他格外珍惜地拿在掌心，像是要護住tiao離shui面的魚，送它回到陽光xia銀光閃爍的海shui。

        跟她放在被窩裡的兩把刀刃一樣，不用那隻兔zi布偶來藏也會被好好帶在shen邊。

        走到浴室，空氣中正飄散著薄荷味，她拿mao巾ca完臉之後就刷了牙。

        用來當成shui杯的咖啡杯被沖洗乾淨，放回原位。

        因為剛才的動作幅度太大而亂掉的睡裙已經撫平皺摺。

        不像刻意裝沒事，平靜得令人放心，他認知到的就是如此。

        「...我幫妳把髮飾拿來了。」

        「嗯，給我就好。」

        她動作自然地把非慣用的左手穿過他準備拿給她的髮圈，dai在了手腕上。

        想gan謝他的貼心，語調變得更柔和。

        「還好你有幫我拿過來。」

        「這沒什麼...我只是剛好看到妳難得沒dai著它。」

        被面帶微笑地gan謝，他也覺得開心，可是氣氛不如想像中的好。

        想法遭到看穿的不安正縈繞在腦海，他懷疑她的異常pei合是有了些猜測。

        「咖啡要趁熱喝，妳可以先過去。」

        她期待地zuochu點頭的反應，留xia了想順便洗個手再吃東西的他一個人待在浴室。

        而他並不氣餒，明白她沒拒絕談話，這是個好機會。

        他因此打起jing1神，用fei皂簡單地把手搓洗乾淨。

        雙手沾上那塊shui蜜桃花香皂的香氣，五片半透明的鮮紅花ban在溫shuixia冒chu更多觸gan細緻的泡沫。

        溫度熱得剛剛好，洗完後特別舒適。

        直到關上shui龍頭，離開浴室，他都還沉浸在那種愜意，等坐回原本的位zi正視她，氣氛才又浮動起來。

        她大kou喝著裝在咖啡杯的卡布奇諾，很喜歡這樣喝偏厚的nai沫。

        並且盤裡的五個三明治有少掉一個，沒因為急著喝就不吃點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