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是她太急了,走路还没走稳就想着要跑
不该是这样的。
她如今想起那一幕,仍觉得遍生寒,一盆冰当浇,扑灭了她所有的心气。那时的她一滴泪也没有,只吩咐人在一个敌营不远的土坡挖了个大坑,挖坑的时候她随手在地上捡了把半月弯刀,面不改地将那一百多俘虏的男全都剁了,等那些男人叫不动了,她才把他们推坑里活埋了。
是输不起的。不同于其他编队,她们输了是暂时不会死的,她们会被俘,然后被折磨与侮辱,她杀敌营时亲目睹。
找到青芜和其他的时候,她们已经成为了衣不蔽的尸,青芜自刎在她送的那柄匕首。可是不该是这样的,她送给青芜匕首是让她防的,不是用来守节的。
这个世界原本的规则差就要压垮她了,就差一儿。
那段时间,沈庭筠的绪很不稳定,仿佛憎恨一切,可边共事者大多都是男人,她有时因为一小事就会对他们破大骂,不是哥哥、小九还是霍平。
据说目睹那件事后的士兵,见她都是绕着走的。
甜。
她可以改变的,哪怕只是一,哪怕她终有一天也会熄灭。
大哥见她绪不好,不许她再上前线,让她善后支援。她在一次夺城的胜利后带队城才惊恐地发现,不止是敌军,原来固城军也是一样的货,见到个北凉女不老少就上。她控制不住地暴怒,要把那些脱了的男人拖去军法置,可惜男人制定的军法里是没有这一条的。于是,军棍是她亲手打的,军法是她亲自改的。她像一只困兽向着哥哥们吼,阴阳怪气地辱骂他们,问他们男人为什么要奸女人,如果只是要找个,难男人的屁就不能么。哥哥们同地看着她,他们支持她改军法,可是她知,他们永远也不可能真正共她。
只是战况依旧激烈,她的憎恨还未平息,大哥哥和小哥哥突然就死在了大漠里。当帐中只剩她和二哥的时候,她一就冷静了来,极度的冷静。
摩那罗也没有上师,他散布他们那套教义至今已经过了六十多年,而在他之前,也已经有域外来人渗透百年。这位神僧中原,首先向中原的儒学低,又向权利靠拢,修修补补,逐步让一些人尝到甜开始信服,再让更多的人信服那一些人。
女人将生命带到这个世界上,她们本就是最为神圣伟大的存在,当她们为了守护和理想学着拿起屠刀,需要付的是更为定的信念和勇气。她们应该是值得尊敬的战士,可是那些肮脏的贱种不这样想,在他们里,他们看见的不是对手,而是容纳他们的女。
这世间女要遭受太多的不公平与不尊重,只是她以前被保护得太好,受并不深刻,而如今在这蛮荒之地,在那些逃乡里投奔而来的女孩向她讲述的故事以外,最骇人、最直白的一种被鲜血淋漓地撕开在她面前,她去看。
而在现世找不到一个神领袖来支撑年轻的她,无力,无助,难鸣。翻开史书,哪怕有辉煌的几位奇女,短小的篇幅也只说她们闪耀过,熄灭之后世界又变回了原来的那个样。她把史书扔火盆里,毕竟这该死的史书也是男人写的,要来告诉她什么都是徒劳。
她那时觉得世界都烂掉了,可恨天的脏男人杀不尽。
她需要站直,需要理智,需要首先在这里活来,需要站到一个别人看得见她的位置。没有老师和领袖就没有,她可以一步一步慢慢走。她投了个好胎才有了今天,需要承认的是父兄的保护和鼓励才让她有了见到了北境的风沙和本该属于她的机会,这样的机会本该属于所有的人,只是没有人知什么时候开始所有人指代的是男人。
战争本就残酷到极,当人可以杀人时,在野蛮和血腥里,公序良俗是最轻贱的笑话,人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可这都是那些卑劣者放纵罪恶的藉。
信服。